大帐里,一阵死一般寂静,空气几近凝固。
庞德、胡车儿在旁边,甚至大气都不敢出,怯生生看向丁辰。
丁辰咬着牙,一言不发。
良久,他突然抬手,哐当一声把面前帅案掀翻在地。
“他为何不听我的劝告?他为什么非要跑来送死?
我告诉过他,让他退出联军,为什么还要追过来?难道,他就那么想做那该死的英雄?”
丁辰低声咆哮,令高顺三人面面相觑。
高顺还算好一些,知道丁辰和曹操之间的感情深厚。
而胡车儿和庞德就有些困惑了,不明白丁辰为何如此。因为在世人眼中,丁辰和曹操早已反目成仇。此前,丁辰几次三番要杀曹操,甚至和曹操割袍断义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二人也知道一些。不过说实话,他们并不认为那仇恨有多么深。
此刻,丁辰意外的爆发,让他们困惑不解。
胡车儿是懒得去想,而庞德也只是有些奇怪,并未真个在意。
发泄了一番之后,丁辰总算是冷静下来。
他闭上眼,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令明。”
“末将在。”
“我要你带上一队机灵的人,入关打探我阿兄的消息。
设法弄清楚他的生死,一旦有结果,立刻回来向我禀报对外,就说是为我打探一下联军的消息,其余事情,不必过问。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无非就是借打探战况为由,寻找曹操。
若曹操有危险,便伺机营救嘛。
庞德此前做过斥候队长,对打探消息并不陌生。
他连忙道:“主公放心,庞德明白。”
“去吧!”
“喏!”
庞德不敢迟疑,立刻转身出了大帐。
丁辰则又坐下来,一旁高顺唤来了亲随,把帅案重又放好。
“子阳,你也不必太担心。
令兄也算是当世豪杰,英雄一世,绝非那短命之人。你想想看,当初你把他杀的那么惨,他还不是照样逃走了吗?似他那等人,都有气运加身,又怎可能出事呢?”
丁辰没好气道:“我才不是担心他,我只是害怕他死了,我没办法向阿姐和昂交代而已。”
高顺不禁笑了,朝胡车儿摆摆手,示意他在外面警戒。
“怎么,和好了?”
“什么和好,说了不是担心他。”
看着丁辰那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高顺越发觉得有趣。
不过,他没有再谈论此事,因为他害怕,会引起丁辰更多的烦躁情绪,于是话锋一转。
“子阳,我们马上就要到长安了。”
“哪又怎样?”
“可曾想过,该如何自处呢?”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过,回到长安后,要向丞相请辞吗?”
“是啊!”
丁辰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这次丞相迁都,过于突然,给我感觉这背后似有人在推动。
虽说迁都之后,联军不再形成威胁,但始终感觉到了长安,局势会更复杂。
你我都不是那种好勾心斗角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遭人算计。我想,与其在长安被人算计,不如离去那里,一定会更加危险,更加复杂,不适合你我。”
说到这里,丁辰看着高顺道:“老高,是不是有些不舍?”
高顺闻听却晒然笑道:“有甚不舍,只不过那陷阵营好不容易有些成绩,放弃的话,感觉可惜。
不过,你说的不错,你我的性子都不喜欢勾心斗角,留在长安,反而更加危险。”
丁辰没有问高顺的打算,而是直接问他舍不舍得。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也许是此次荥阳大战,让他的性子里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一些强势的味道,所以言语中,直接就为高顺做出了决定。亦或者,在丁辰眼中,高顺就是他身边的人吧。
高顺倒也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没有感觉到丁辰的变化。
听了他的回答,丁辰总算是笑了。
“我出征前,丞相曾对我说,只要我斩首青绶,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次我生擒了李旻,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我想,他应该不会反悔,你也做好准备吧。”
高顺闻听,点头答应。
就这样,丁辰在新安城外休整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继续启程。
渑池位于新南以西,是出函谷关之后的第二座城池,也是长安以东的一处军事要地。
历史上著名的渑池会,就发生在这里。
丁辰奉命驻守渑池,也是董卓的安排。
由此可以看出,丁辰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伴随着荥阳之战后,发生了巨大改变。
这屯驻渑池,形同独领一军。
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