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升,朝气蓬勃的朝阳逐渐变得温暖和煦,楼下的成片喧哗声也逐渐平息,想来该是到了酒尽人散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三楼客房中,萧风与许天望的对弈也几近尾声。
萧风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对面良久未落下一子的青年,随意道:“游戏而已,不必太过较真的。”
许天望却似并未听到萧风的话,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丝毫杀机未显的棋局,眉头几乎皱成了疙瘩。
纠结片刻后,他咬了咬牙,随即抬手落下一子。
原本平静无波的棋局陡然间杀机四伏。
萧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一点未变。”
随即便见他将手中棋子径直放回棋盒之中。
竟是弃子认负。
“你......”许天望愕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
当前棋局中,萧风明明是占尽上风的,为何还要选择弃子?
萧风站起身来,大大伸了个懒腰,“都说了娱乐而已,在乎输赢作甚?”
许天望皱起眉头,脑中突有灵光一闪,随即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既是娱乐,你又何必在意棋局上是否是两败俱伤呢?”
萧风微微一笑,“我不喜欢。”
许天望微微叹了口气,这少年怎么还是如三年前的那般天真。
严格的说,萧风与许天望两人相识便是因三年前的一局手谈。
当初,少年比现在稚嫩得多,与人对弈几乎是步步退让,轻而易举便能让内行人看出棋局深浅来。而如今少年之局,即使许天望走一步想十步也看不出少年到底功底如何了。
想当初,许天望锋芒毕露,亦如今日的步步紧逼,分毫不让。只是当初的少年远不如如今少年这般的沉着从容。
最后少年因一再退让被逼得没了退路,竟是宁可弃子认输也不愿玉石俱焚。
那时,他曾问少年为什么。
少年也是如今日这般,只说了四字:我不喜欢。
后来他才知道,少年的棋艺很高,可凡是与少年手谈者,竟从未有人输在少年手中过,要么和棋,要么少年弃子认输,从未有过意外。
如今已是三年,可少年的这份天真竟是丝毫未改。
萧风似乎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转而微微一笑,随意道:“坐了一上午了,估计外面那些江湖俊杰都走没了。要不我们下楼看看?”虽是征求意见,可也未等许天望回应,萧风便自顾自转身往房门外而去了。显然萧风刚才只是打声招呼而已。
许天望又叹了口气,随即也紧随向门外而去。
刚一出房间,好巧不巧的是,祝青山恰好也要出门。
两方恰巧碰了个正着。
祝青山见到萧风,微微怔了怔,随即洒然一笑,上前打招呼道:“徐兄和......萧兄也是要下楼?”
萧风两人亦微笑点头回礼。
萧风想了想,随手掷给祝青山一物,随意道:“借你个小东西,防身用的。以后若再遇到昨晚之类的事也好拿来唬一唬人。”
祝青山顺手接住,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许天望也微微怔了怔,随即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缥缈楼令牌?竟是缥缈楼的身份令牌!
自己苦求三年,少年都有半分松口的意思,这祝青山连开口都未开口便被少年随手给了枚。
难不成自己还不如面前这个刚入品的臭小子?
萧风转头看了许天望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随即平静补充道:“记得,这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等你没用了,我还是会要回来的。另外,你虽名义上有缥缈楼的身份,实际上却非缥缈楼人,缥缈楼不会对你开放,你今后行事也不能代表缥缈楼,所以切忌凭此胡作非为。”
祝青山倒也未拒绝,郑重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话虽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可祝青山心中却当真没有半分恼意。他很清楚一个缥缈楼人的身份在江湖上会有多高的地位,他也清楚少年这般做并不是真的认可了他是缥缈楼人,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让那些觊觎饮血剑之人有所顾忌而已。他持有饮血剑,自然清楚饮血剑到底有多么珍贵。饮血剑并非如今实力的自己能配得上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少年这或许是想护自己周全,也可能是担心若是被歹人得了去,引起江湖几多腥风血雨。但无论哪种,祝青山都清楚自己拒绝不了。
至于少年为何明知饮血剑的诡异却并没有向自己强求,祝青山觉得,君子不夺人所好是一方面,缥缈楼人的骄傲也不会让少年有这种想法是另一方面。
缥缈楼当真不愧缥缈之称。
萧风见此,冲其微微一笑,也未再多说什么,转身往楼下而去。
两人亦纷纷跟随。
萧风三人的时间都掐得极准。等三人下了楼,一楼二楼的江湖俊杰显然都已经走得一个不剩了,凌老与听风客栈中的十数个伙计也不知道去哪儿躲了清闲,入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