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山腰到了,林回雪早已经铺好了野餐垫,把东西摆了出来。这地方阳光温暖,人烟稀少,微风徐徐,空气中散发着植物和树木的清香味儿,让人神清气爽。
就如同周玄业呢所说,姓唐的那小子真的很聒噪,大学刚毕业,22岁,家境殷实,正是胸中一股豪气,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时候,所以大学一毕业,就来深圳特区,野心慢慢,决定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不当啃老族。
我看着朝气蓬勃的唐毅,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一边的唐琳琳都感慨道:“年轻真好啊,未来有无数的可能。”
谭刃盘腿坐着,手里拿着平板在看股票,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唐毅一把将他的平板从手里抽出来,道:“谭哥,你别这么无趣嘛,你炒股又没有赚过钱,咱们来玩游戏吧。”
谭刃道:“还给我。”
唐毅道:“不给。”
谭刃道:“扣工资。”
唐毅耸了耸肩:“真没劲,无所谓,扣呗,反正每个月我爸妈会给我打钱。”
谭刃道:“你不是说不啃老吗?”
唐毅噎了一下,道:“我要是不接受,我爸妈以为我在外面吃了苦,他们会伤心的,那样多不孝顺啊。”
谭刃无奈,便没再要平板,反问玩什么。唐琳琳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耳语道:“这小子,人生赢家啊,啧,羡慕吧,瞧瞧人家,人家一点儿都不怕扣工资,看在老虎嘴上撸须,再看看你……谭刃一张嘴,你都能吓跪了。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我有些郁闷,心说我和这姓唐的确实不能比,他不在乎扣不扣工资,敢到处拔毛,他没吃没喝了有父母啊,我有什么呀,我他妈没工资就啥都没了,我敢拔老虎毛吗。
现在不都流行一句话吗,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我没孩子,但我知道,自己早他妈在起跑线上输了一大截了。
我有些郁闷,道:“我不会摄影。”
唐琳琳道:“那玩意儿很烧钱的,高大上的人玩的,你不会很正常。”
我道:“我也没上过大学。”
唐琳琳道:“没事儿,我上过,没什么意思;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嘛,你看,你还去超市搬过大米,我也没搬过大米啊。”
我忍不住笑了,道:“你安慰人的技术真不怎么样。”
唐琳琳嘿嘿笑了两声,道:“人要自我安慰嘛,世界上那么多人的出生都不同,有些人穷,有些人富,有些人健康,有些人残疾,有些人受高等教育,比如傅楠,有些人大字儿不识一个,有些人活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比如姓唐的那小子,还有些人步步艰辛,努力生活,比如你。说起来,这话可都是你以前教我的,现在怎么自己反而想不开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矫情,便道:“我只是觉得可惜,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咱们四个还是朋友,还是兄弟。其实,我没有多少朋友,我很珍惜你们,我以为兄弟是能当一辈子的,可是才两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唐琳琳道:“也是。”
这时,唐毅跳了过来,道:“你俩在这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对了对了,苏哥,我问你个事呗。”
我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神秘兮兮的蹲到了我旁边,我问他什么事,他道:“我在那儿上了半年班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我问他哪里奇怪,他小声道:“周哥和谭哥,经常会无缘无故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伤。而且……我总是觉得,那个东南角的房间里有东西。”
我了然,心知这唐毅应该没接触到事务所的核心,于是便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唐毅道:“我想说,事务所是不是闹鬼啊?或者,他们是不是干什么不法勾当的?你在那儿工作两年,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我看了谭刃和周玄业一眼,说:“你自己去问啊。”
他道:“我问了,我还打算偷偷进去呢,被发现了,妈呀,周老大身手太好了,揍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我有些吃惊,道:“他对你动手了?”说真的,我还没跟周玄业正经打过架呢。
唐毅道:“可不是,要不是我对这个事务所挺感兴趣,我当时就辞职了,哎,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说不知道,唐毅有些郁闷的走了。看着他脸上疑惑的神情,我突然想笑,因为我发现,这个年轻人就跟我当初一样,满心疑惑,却没有人可以解答,试图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去了解。
不过他情绪调节的很快,四处溜达,没多久便回来说山里有很多野蘑菇,大约是昨天早上下了场豪雨长出来的,缠着林回雪和周玄业跑去采蘑菇了。
顿时,这里便只剩下我和谭刃以及唐琳琳。周玄业一周,我憋不住了,道:“老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谭刃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他很清楚我想问什么,所以直接说道:“旱魃送回了三子观的后山,周玄业现在和颛家的人走的很近,经常去北京,我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