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耳边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摩擦声,是天然呆动了,很显然,他也正警惕的盯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脚步声停顿了很久,突然轻声叫道:“天顾?你们在哪儿?”
这语调,显然不是周老二,我大喜,刚打算出声,突然便想到件事儿,万一是那周老二在骗我怎么办?他想要模仿周玄业的声音和语气,简直轻而易举。
我咽下了要出口的话,没出声,在黑暗中继续等着。
“我知道你躲着,你们先出来,这件事情我很抱歉,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人经历的多了,防备心自然也就重了,这要搁以前,我肯定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出去了,但此时,我的心中却异常平静。
在没有确定对方真正的身份之前,我不能出去。
须臾,那个声音一边叫,一边慢慢走远,外间隐约的光线也渐渐远了。须臾,天然呆淡淡道:“为什么不回答他。”很显然,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人格分裂症,但也知道周玄业和周老二是不同的。
我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呆,万一他是伪装的呢?”
天然呆淡淡道:“你的骨头,要重新接。”黑暗中,他摸索了过来,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丫的,没有麻药啊!我之前第一次固定骨头是在昏迷着固定的,现在清醒的很,这手光是动作大了都痛的不得了,更别说上板了。但此时,也不能放任不管,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手递过去,悄声道:“来吧,小呆啊,你技术行不行啊,这黑灯瞎火的,要不等安全了,咱有了光再……”
接下来的话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十分熟练的开始固定了,那痛苦就别提了,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出来,我得死死得咬着牙,等终于固定好,我整个人也去了半天命了,浑身冷汗的瘫倒在地。
这连续的折腾本就极其耗体力,再加上之前流血过多,因此固定完骨头,我倒在地上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周围还是黑的。我顺手摸了一下,摸到了同样缩在一边睡觉的天然呆,他很有警惕性,一下子就醒了。
我道:“咱们睡了多久?”
“不知道。”他缓缓的说了一句。这也在意料之中,我俩都太累了,竟然都给睡死了。黑暗中,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一片死寂,似乎没什么声音了,看样子周玄业应该走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便是跟周玄业待在一起也是不安全的,因为他随时可能翻脸,唯有跟谭刃汇合之后,可能才能有所控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只有周老二一个人追来了。
之前的情况太过紧急,所以我来不及思考这个中原因,这会儿,黑暗和安静是最利于人思考的,所以一些之前被我忽略的疑点也跟着冒出头来。
周玄业和谭刃经常是形影不离的,为什么周老二来了这个冰缝,谭刃却没有来?
难道是周老二瞒着谭刃偷偷来的?
谭刃是知道周老二的存在的,我觉得这两师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谭刃知道周玄业有人格分裂,所以故意帮忙隐瞒,他以为周玄业和周老二的记忆不互通,所以每次在周老二或者真正的周玄业惹事后,会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泼。
而周玄业呢,他明知道谭刃的想法,居然也顺水推舟的默认了,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其实本来只需要敞开说出来的话,非被他们这么藏着掖着,在我这个局外人看来,其实是很怪异的,但我想不出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前几次,都是谭刃有危险时周老二去救他,这次周老二突然冒出来,是因为谭刃出事了,还是为了特意来找我的茬儿?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打转,但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的门道,我纠结半晌,便干脆不想了,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发现已经结痂了。
脖子上的伤口和断手是最严重的伤,如今脖子上的伤好了,一切就好办多了。此刻,我的精神状态很饱满,没有一点儿睡意,因此虽然没有计算时间的东西,但我估计自己至少睡了六个多小时以上,按照我们下来的时间,这会儿八成已经是半夜了。
我问了下天然呆的情况,问他恢复的如何,他只是嗯了一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郁闷之际,我干脆摸出打火机点燃了。
这会儿周玄业应该早就不在了,我借着打火机去观察天然呆胸口那道最严重的伤,发现自己的血还是挺管用的,这么严重的伤,竟然都结痂了,这一刻,我由衷觉得自己这惹了一身麻烦的金肌玉骨,其实带来的也并不只是坏处。
除了骨头上的伤没那么容易恢复外,我俩的外伤已经没之前看上去那么严重了,于是我们便决定先离开这里。
再次艰难的挤出冰缝后,我们沿着一路往东,然而,当我们走到之前下来的地方时,却发现那根赖以上下的绳索,竟然不见了。
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糟糕,没想到周老二会来这么一手!”那混蛋,找不到我们,竟然把绳索给收了!我差点儿没气的吐血,天然呆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头顶处的一片黑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