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有些事情也该早些嘱咐江王去办。
谢华琅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江王见她来,颔首致礼,退了出去,谢华琅向他一笑,待他离去,才同顾景阳道:“陛下选的这位温宁县主,果真聪慧,这桩姻缘于她而言,更是天赐良机。”
顾景阳莞尔:“我也这样觉得。”
对辽东郡王避之不及的那些人,只瞧见了这桩婚事的坏处,却没瞧见内中暗藏的好处。
顾明嘉与陈留郡王妃不睦,将来出嫁,若是有了什么,府上怕也不会帮她,但现下嫁与辽东郡王,却大不一样了。
她是宗室女,代表的不是陈留郡王府,而是整个皇族,是皇帝的脸面,辽东郡王作为降臣,岂敢欺辱?
更别说高句丽旧土疆域颇广,短时间之内,朝廷很难收服,若她有了儿子,是两姓皇族血脉的融合,先天就具有政治上的优势,未必不能辽东为王,恩佑后世子孙。
到那时候,谁还在乎一个陈留郡王府。
两人对此事心知肚明,倒不曾再多说,时辰到了现下,也该去见其余人了。
顾景阳略微后退些,叫她打量自己神色:“如何?”
“有些委顿,”谢华琅仔细瞧了瞧,笑道:“不甚精神。”
顾景阳抚过她发间步摇垂下的细细穗子,轻轻一吻:“那便好。”
……
帝后未至,正殿中宗亲们正寒暄,言笑晏晏,歌舞升平。
陈留郡王也听到了皇帝身体欠佳的传言,加之也有意与女儿联络感情,便悄悄问顾明嘉:“皇后形容如何?”
陈留郡王妃眉尖一蹙,斜了丈夫一眼,微微垂下了头。
顾明嘉则恭敬道:“皇后凤仪万千,岂是为臣女者可以直视的?父王若想知道,不妨自己去看。”
“你!”陈留郡王被噎住了,因这句话,一时也不好再去问郡王妃,有些愤慨的瞪她一眼,往自己坐席上端坐回去了。
殿外传来内侍们扬起的唱喏声,显然是帝后到了,众人忙站起身,恭敬行礼,目光却不易察觉的打量走向高坐的那二人,等见到了皇帝面色之后,神情便复杂起来,担忧、惊惧、不安、希冀,不一而足。
顾景阳只作未曾见到,照旧举杯,先敬过几位辈分尊崇的亲王之后,又同其余宗亲们言谈。
丝绸扎起的各色花朵将大殿妆点的华丽富贵,舞姬们桃红挑金的裙踞在乐声中飞扬,与乐师们演奏出的曲调一道,交织成绚烂明快的盛世华章,宗亲们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气氛渐渐热切起来。
案上的菜肴用了几口,便有宫人们近前,撤掉之后,再换成新的,谢华琅捏着一只琉璃杯,内中是朱色的果酒,轻轻晃动时,仿佛是一块儿摇曳的红宝石。
她悄声问顾景阳:“九郎面色不甚好看,但声音似乎忘记改了。”
“不必在意,”顾景阳举杯,向远处的宗亲们致意,饮下之后,方才轻声道:“若真是声气羸弱,别人反倒不会信。”
他既有谱,谢华琅便不再多说,将杯中酒饮下,又同几位年长的王妃说话。
赵王世子妃也在,身边是一双儿女,明潜的胆子格外大,前后见了谢华琅几次,倒不怎么怕她,笑盈盈的跑过去,叫道:“娘娘,你要不要抱抱我?阿娘说临近新春,人身上的福气最重,等你出嫁时再抱,或许就不灵了。”
谢华琅听得好笑,但也没急着推拒,明潜有时候是淘气,却生的俊俏,双胞胎中的妹妹明贞,也是极乖巧的。
时近新春,二人在额头上点一抹朱红,玉雪可爱,正是招人稀罕的时候。
“但愿能借到你们的好福气。”谢华琅心动了,起身抱了抱他,又唤了明贞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吩咐人去取一双玉如意赐下,这才回去落座。
赵王世子妃忙笑道:“娘娘是最有福气的,哪里用得着向他们借。”其余人也是连声恭维。
顾景阳瞧见这一幕,微微露出几分笑意,转向赵王道:“假若皇后真能一举得子,朕便叫明潜再袭亲王,同传三代。”
按照本朝制度,高祖所治的亲王爵位可以传三代,此后降为郡王,现在的赵王,已经是第二代,等他过世,世子承继王府后,还可被称为赵王,但等到世孙明潜承继,便要另寻封号,册封郡王了。
亲王与郡王只有一字之差,内中却是正一品与从一品的区别,更别说能再传延三代这样大的恩典了,皇帝这一朝,也只有江王得到了。
赵王刚听到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赵王妃与世子在侧,原本应该提醒的,只是他们也被皇帝的话给惊住了,一时反应不及。
到最后,还是赵王先回过神来,拉着不明所以的明潜跪下,面色激动,神情中满是欢喜,连声谢恩。
其余人歆羡的目光投过去,隐约还有些妒忌:这样大的恩典,皇帝说赏便赏了,要是皇后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你们府上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谢华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诧异之后,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