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低声道:“枝枝展露小女儿家情态时,甚是可爱。”
谢华琅被这话给取悦了,口中却自得道:“枝枝一直都很可爱。”
两人亲昵的相拥一处,气氛极是和睦,耳鬓厮磨时,宛如一双缱绻交欢的鸟儿,着实恩爱。
现下谢家无事,朝中安泰,顾景阳便舍不得放人走了,用晚膳时,温声劝她:“枝枝留下来,陪郎君住几日吧。”
“这怎么行?”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谢华琅必然就答允了,这时机却有些不太好,摇头道:“阿莹姐姐成婚在即,我得回去陪她,女儿家成婚之后,可跟在家时不一样,想要再聚到一起,可就难了。”
“婚期在半月之后,做什么这样急?”顾景阳眉头微蹙,为她斟一杯酒,道:“枝枝,只留两日,好不好?”
“不要嘛,”谢华琅婉拒道:“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急在一时。”
“你待你的阿莹姐姐,却比你的郎君亲厚多了。”
顾景阳听她推拒,面上神情便淡了,语气微酸的说了这么一句,便为自己斟了杯酒,抬手饮下,没再做声。
他有些不悦,谢华琅也不高兴了:她是回去陪伴自己即将出嫁的堂姐,又不是跟人偷晴,瞧他这做派。
这种坏毛病,她才不惯着呢!
谢华琅也不吭声了,闷头吃饭,一言不发。
顾景阳抬手斟酒,接连饮了几杯才停下,目光落在那小冤家身上,不禁有些踌躇,顿了顿,终于低声问:“枝枝,你怎么不说话了?”
谢华琅梗着脖子道:“不想说。”
顾景阳好半晌没说话,只是又为自己斟了杯酒,静静看着她,缓缓饮下,惯来清冷俊秀的面庞,因为板着的缘故,也更添了几分无形的威慑。
谢华琅才不怕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权当是没看见。
衡嘉侍立在侧,便有些急了,见状轻咳一声。
她听见了,便抬起头,关切道:“内侍监,你怎么了?嗓子不好就多吃梨。”
衡嘉只能干笑,顾景阳却站起身,到她身边去落座,轻声问:“枝枝,你是生气了吗?”
谢华琅抬起小下巴,道:“你觉得呢?”
顾景阳道:“我觉得没有。”
“……”谢华琅额头开出一朵十字小花:“你的感觉是错的!”
顾景阳定定看着她,她也毫不退避的回视,如此过了一会儿,他神情中似乎闪过一抹困惑,想了想,便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
“好了,”他道:“我都亲你了,枝枝别生气了。”
谢华琅火气更盛:“我生不生气,跟你亲不亲我有什么关系?”
顾景阳眼睫微垂,顿了一顿,又道:“那是要抱抱吗?”
“也不要抱抱!”谢华琅气鼓鼓道:“你少转移话题,我生气可跟亲亲抱抱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睛好像更亮了。
顾景阳一点也不恼,有些期许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是不是要我跟枝枝睡觉,你才能消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喝的昏头了?”
谢华琅气的心口疼,这话说完,才察觉出几分异样的熟悉来。
“不对,”她有些警惕的站起身:“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好吧,”顾景阳面带笑意,拉住她的小手,温柔安抚道:“走,我们这就去睡觉。”
谢华琅那一脑袋问号,忽然间就变成感叹号了,呆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又伸手去拎案上酒壶。
——果然空了!
她气恼的瞪向衡嘉:“他喝了这么多酒,你怎么不知道提醒我?”
衡嘉无辜道:“提醒了的。”
谢华琅怒道:“什么时候提醒的,我怎么不记得?”
衡嘉微笑道:“就是娘娘叫奴婢多吃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