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低声劝慰道:“郎君别闹,还有别人在呢。”
说完,又向几位宗亲道:“实在是有些晚了,我令人送几位出宫吧。”
顾景阳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一顿,目光中的光彩也黯淡了些,静默一会儿,又道:“枝枝,你怎么不理我?”
谢华琅原本想再劝一句的,毕竟顾景阳同她可不一样,生性克制自持,若明日醒酒之后,得知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还不羞愤而死,现下能拦多少是多少。
可不知怎么,那话都到了嘴边,再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谢华琅忽然脸红起来,有些羞涩的看他一看,凑过去环住他腰身,伏在了他怀里。
顾景阳微露笑意,伸臂将她揽住,衣袖宽大,将她遮的严严实实,爱怜的亲了亲她发丝,不曾言语,二人彼此相依,如同一双缱绻的鸟儿。
庄王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蜀王也是通身僵硬,汉王倒还好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庄王与蜀王对视一眼,摆摆手道:“走了走了。”
衡嘉今夜受惊不小,嘴巴大张,许久方才合上,见那几人要走,帝后二人却搂的跟糊在一起似的,忙跟过去送。
汉王见了他,意味深长道:“回去吧,好生照看陛下与娘娘。”
衡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然而思及今夜陛下举止,总不好说什么,应了一声,吩咐其余内侍送这三人出宫。
……
谢华琅懒洋洋的伏在自家郎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他胡须,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冷香气,混杂了酒香,嗅得久了,竟有些微醺的感觉。
“郎君,你怎么啦?”她婉声问:“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事。”
顾景阳温柔的抚摸她脊背,道:“的确是有。”
谢华琅想了想他这一日的反应,问:“是同我有关吗?”
顾景阳轻轻道:“嗯。”
谢华琅问道:“什么事?”
“枝枝明明有心事,却不肯同我讲,”顾景阳低头亲吻她的唇,一下,再一下,最终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我心里很难过。”
我几时不曾同你讲了?
谢华琅心中微生不解,旋即反应过来,他是指今日傍晚时分,两人说起谢莹那封信的对话,讶异之后,又轻声道:“不是我不想同你讲,而是此事着实叫我……”
她思量再三,终于寻了个合适些的词汇:“叫我有些无措,也太猝不及防。”
“我同阿莹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堂姐,但同亲姐姐并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为人处世,她都比我好太多,我曾经想过,要多么完美的男子才能娶到她做自己的妻子,却没想到,最后她……”
谢华琅长叹口气,由衷伤怀道:“林崇战场失利,只是失之本职,而非私德有亏,谢家就此退婚,未免有些理亏,但阿莹姐姐就此留在林家,我心里实在是难过。”
她说的时候,顾景阳便只静听,待她说完,才道:“人各有志。”
“我也明白,”谢华琅心中酸涩,埋头在他怀里,低声道:“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顾景阳抚了抚她的肩,忽然道:“枝枝,倘若身份对换,你会为我等下去吗?”
谢华琅往后退了一点,坚定道:“当然会。”
灯火之下,顾景阳的目光熠熠生辉:“为什么?”
“因为我心悦郎君,我喜欢你,我爱你,”谢华琅捧着他的脸亲,最后才依依的吻到了他的唇,她一点儿也不脸红,声音清脆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除了郎君,我谁都看不上。”
顾景阳深深望着她,手臂用力,将她搂的更紧:“我亦如是!”
……
夜色渐深,已然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顾景阳有些醉了,身姿却仍笔挺,谢华琅同他一道回寝殿去,又亲自照顾着他梳洗。
彼此同居一殿这样久,早就没了拘束,谢华琅将他外袍解下,哄道:“不早了,郎君去歇息吧。”
顾景阳在床榻坐的端正,脸也不红的道:“枝枝,替我宽衣。”
谢华琅正将帷幔自玉勾上取下,闻言打量他一眼,道:“已经脱了,郎君别闹,快睡。”
顾景阳道:“明明没有。”
谢华琅回过味儿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道:“都只剩中衣了,难道还要脱吗?”
顾景阳疑惑的问:“不可以吗?”
谢华琅早先也曾经说过,若他愿意,尽可以任君采撷,然而自己主动跟别人主动,那可是两回事。
她恼羞成怒,道:“不可以!”
顾景阳眼睫极缓慢的眨了一下,道:“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谢华琅警惕道:“什么?”
顾景阳问:“之前在前殿那儿,你为什么要把桃子给别人?”
“……”谢华琅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堵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