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皇后将他送到宫外的决定,让他在富庶安宁的环境下平安长大,然而他也失去了先机,亲近隆庆帝的机会。
更无法接受正统的皇子教养。
陆铮也是从小就在上书房读书,在他展现出天赋之后,隆庆帝延请名师,镇国公也是竭尽所能在统兵上教导陆铮。
这让陆铮在外征战时少犯了许多新手的错误。
陈平不相信陆铮生在寻常人家,他同陆铮交换一下,陆铮还能有今日的风光。
“我不想要太平啊,既然让我呆在宫外,为何却又让我的身份曝光呢?”
陈平后脑碰触冰冷的墙壁,苦涩难堪:
“虽然生恩大于一切,可是我还是怨恨你的,你凭什么认为我在皇宫,在镇国公府就不成?镇国公夫人都知道让陆铮在皇上面前多多表现,吸引皇上的侧目,那才是为儿子好啊。”
他不听的嘟囔,这些话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说服自己罢了。
陈平在看到隆庆帝送过来的书籍之后,稍稍振奋精神。
曾经陆铮比他更难,陆铮能做到的事情,他为何不行?
只要他足够优秀出众,碾压一众皇子,他的身份就会被朝臣认可。
即便无法成为皇子,也能似陆铮一般,皇子都不敢轻易招惹,退避三舍。
内务府外,一向冷静内敛的陆铮唇边含笑看着随从小心翼翼把琉璃盏放到马车上。
镇国公仿佛不认识陆铮一般,“你这是……”
“给瑶瑶一个惊喜!”
陆铮罕见同镇国公解释,“我让他们做了九百九十个琉璃盏,取天长地久之意,还有一万零一个红灯笼,足够挂满庭院。”
“一万零一?”
镇国公额头冒汗,他听说内务府最近很忙,召集不少的工匠。
本以为是隆庆帝有命令。
没想到内务府是为陆铮忙碌。
也是。
除了隆庆帝外,也就陆铮能做到了。
陆铮笑容更深,轻声说道:“万中选一,不是庭院放不下,我还想多挂一些灯笼。”
镇国公:“……你怎么想到的?”
“很辛苦慢慢想,比研究战法还费脑子。”
陆铮食指按了按太阳穴,“打仗,我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然而给瑶瑶惊喜上……仔细研究不少的话本。”
天知道他有多辛苦,话本的故事能让他做噩梦的。
“我也是被逼的,被岳父甩开还好解释,毕竟岳父擅长吃喝玩乐,可是被道学一般的顾瑾比下去,我可受不了。”
陆铮略略带出几分比试的意思。
镇国公嘴角微扬:
“你花了多少的银子?这笔银子,我给你出,内务府有个姓蓝的工匠,以后你再想做什么直接找他就是了,他能在小小的一颗核桃上做雕刻,以前给姐姐的木簪上雕刻了一只凤凰,特别漂亮精致。”
陆铮推辞:“不用了,我不缺银子,而且讨好瑶瑶的银子,我还是希望自己出,我不是依靠父兄的人,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是我拿命拼回来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用在谁身上就用在谁身上,旁人不服气,可以学我去挣下功名利禄。”
“……那我把一些生意转到你名下,你这些年所得都是一些矿脉,陛下上许了你自营,成亲后,你还能让你媳妇整日去管矿脉?京城周围的产业大多是有主的,已经被勋贵同重臣瓜分差不多了,都成了勋贵的祖产,除非获罪抄家……铮儿,以后抄家的事,能不做就不要做了,你缺少京城的产业,我都能给你。”
镇国公顺势把一些店铺田产划归陆铮,一来陆铮同他亲近,他愿意多给陆铮一些财物。
二来以此加深陆铮同陆家的牵绊。
陆铮是他所有儿子中从陆家得到财物最少的一个。
“我不要。”
陆铮紧了紧缰绳,侧脸冷峻,已无方才的笑容,“你还是留给其他人吧,比如陈平?!”
“铮儿……”
“你已经给不了他患子身份了,又岂能在银子上亏欠了他?瑶瑶有丰厚的嫁妆,岳父岳母出手阔绰,不会亏待我们小两口,何况陛下也能补给我一些。”
“你姓陆!”镇国公在马上直接拽住陆铮的胳膊,“纵然陈平是姐姐的儿子,父亲留给陆家留给我的东西,他也没资格再分。”
“您何必自欺欺人?他没资格?难道我就有资格了?”
陆铮黝黑的眼眸玩味望着镇国公。
镇国公:“……”
“算了吧,咱们稀里糊涂过下去,还能维持几分脸面情分,何必非要挑明?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我已经不去计较这些事,您也别再意图证明什么了。”
琉璃盏同灯笼装上了马车。
陆铮吩咐一声:“回府。”
马车开动,陆铮随即扬鞭而去。
镇国公怅然若失许久,他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呢?谁都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