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这股劲儿很像顾四爷。
不过,反过来说也挺恰当的。
深知顾四爷脾气的皇贵妃不觉得自己想差了。
毕竟在顾瑶没有跟着顾四爷进进出出之前,顾四爷可没这么能说。
“太后还等着陛下去见她?本宫看太后娘娘是想得太多,从没了解过陛下,还不如陆皇后一个去世多年的人,更不如李悦娘。”
皇贵妃自然是乐得看太后倒霉,被送去寺庙清修。
太后不在宫中,她日子能轻松不少。
何况皇贵妃同太后也有仇怨,此事背后,少不了皇贵妃推波助澜。
太后娘娘听到宫女传递顾瑶的话后,气得浑身发抖,隐隐感觉不妙,捶足顿胸后悔不迭:
“狡诈的丫头,她这是说给皇帝听的,拒绝哀家的好意,她同陆铮迟早有一日被陆皇后害死,到时候她就知道哀家是为她好了。”
“娘娘暂且饶了她吧,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疼不落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陛下的心性哪是她能揣测的?”
“您同陛下才是亲生母子,陛下一时受蒙蔽,误会了您,迟早有一日陛下会明白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恳请您的原谅。”
“哀家伤心皇帝说……说哀家害死了他生母,是,当初哀家宫中是死了一个才人,可她是染病死的,皇帝……就是哀家生的,那个才人有资格留下龙种?”
太后真真是一顿子委屈,偏偏隆庆帝宁可相信死掉的陆皇后留下的书信,也不肯相信她的话。
的确她是被大长公主要挟,可是大长公主要挟得根本不是这件事。
如今隆庆帝对太后生子前后的记录都不相信了。
偏偏锦衣卫同东厂彻查的结果中又有几个似是而非的疑点,当初的记录有删改过的痕迹。
太后怎会知道记载有删改?
她就没有注意过此事。
“娘娘。”
“是陛下到了?”
太后望着跑进来的宫女,正准备扶着身边人起身。
她太迫切的话会不会显得心虚?
太后如今都不知该怎么面对隆庆帝。
稍有不慎又会落入陷阱的感觉。
陆皇后同她的走狗着实太可恶!
让太后整日活在犹豫之中,身心俱疲。
“不是陛下,是陆侯爷。”
宫女喘着粗气,说道:“陆侯爷带走了顾小姐。”
太后跌坐回去,面色苍白,“陆铮他是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陆侯爷什么话都没说,直觉拉起顾小姐,大摇大摆离开。”
“……”
太后嘴唇动了动,太嚣张了!
这是完全不给她留面子。
不,是把堂堂太后的面子踩在脚下。
“他怎么敢?怎么敢?!被朝臣知道此事,他就不怕背上忤逆大罪?”
太后扶着宫女,呼吸沉重,“陛下……准备轿子,哀家再去找陛下。”
“娘娘,陛下正同永乐侯商易陆侯爷的婚事,曾经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太监总管向坐在轿子中的太后娘娘请安,为难说道:“不是奴才不给您传话,而是陛下的吩咐过,谁敢进去打扰陛下,陛下就摘掉奴才的脑袋。”
太后看着紧闭的大门,隐隐约约听到顾湛要喝喝酒的声音。
“商量婚事?哀家是陆铮的长辈,哀家可以同陛下说说成亲的规矩议程。”
“娘娘。”
太监总管挡在太后面前,恭敬说道:“这门婚事,陛下极是看重,陛下亲力亲为,不愿让无关的人插手,娘娘还是请回吧,您今日是见不到陛下的。”
“皇帝,皇帝!”
太后推开太监总管,对着门高声喊道,“你不孝啊,想想你有病时,哀家彻夜不休,一直亲自照顾你,为你吃饭喝药,你比哀家的性命都宝贵,几次哀家护着你躲过算计,你没有心,不是生母谁能做到这点?”
宫殿中,顾四爷趴在桌子上,醉眼迷蒙,“皇上啊,臣再喝就要吐了。”
隆庆帝脸上浮现醉意,眸子却异常清醒,慵懒靠着椅子,“你不是说能陪朕喝个痛快?这才几杯,你就醉了?”
“已经喝了不少,臣不成……”
顾四爷眼睛慢慢合上,“哪有当娘的人会说为儿子做过什么?这又不是请功大会,生怕儿子不知道,不感激?”
“母亲从来只会更疼爷。”
顾四爷打了个酒嗝,嘟嘟囔囔,解开衣扣,“好热,悦娘给爷吹吹。”
隆庆帝本想听顾四爷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到了最后这么一句啼笑皆非的话。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顾湛的脸颊,“吹吹?”
“嗯,吹吹。”
顾四爷嘟着嘴,“悦娘,爷回来了。”
隆庆帝狠狠蹂躏了一番顾湛的脑袋,弄乱他的头发,顾湛依然醉倒在桌上,不反抗,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