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想把差役拿回来的一小块松子饼扔顾四爷一脸!
他得多想不开怕未来亲家吃不好而把饭菜让给顾四爷。
“这是怎么回事?爷不知考场还能拿松子饼换饭菜。”
隆庆帝用扇子轻轻点了点顾四爷捧在手上的松子饼。
既然是微服私访,隆庆帝自然不能张口闭口的朕,朕的。
毕竟除了顾湛外,旁边的考棚也有考生。
他们都很好奇,但因为考棚太过狭小,即便是同顾湛相邻的考生都看不到隆庆帝,只能隐隐绰绰听到说话。
“爷不知怎么就突然得到一碗饭菜,方才爷正啃着松子饼呢,差役说让爷拿松子饼换饭菜。”
顾四爷洒脱得紧,完全把隆庆帝当做友人,依然爷来爷去的。
自从他登基后,没人敢在他面前自称爷,隆庆帝觉得挺新鲜的。
妈蛋!
何大人心说,谁稀罕顾四爷的松子饼?
以后他再给顾四爷照顾,他就……
“爷认为何大人他们做得很好。”
顾四爷眸子闪过委屈,移动自己一双大长腿,撑起挺拔的身子。
他的身躯好似突然高大了几分,显得逼仄的考棚越发狭小。
“考试很辛苦的,何大人忧心考生,即便做不到给所有考生照顾,也是竭尽所能让考生过得好一点,何大人也经历过科举,他能想考生之所想,急考生之所急,没有辜负陛下为国选才本意!”
何大人瞧着顾四爷顿时顺眼上许多。
有良心帮他向隆庆帝请功的亲家还是不错的。
以后他还是要继续保护纯粹天真的顾四爷。
省得顾四爷被谁给欺负或是欺骗了。
顾四爷满是委屈倾诉,明亮的眸子扬起求助般望着隆庆帝:“考棚太小,饼子太硬,不是瑶丫头厨艺精湛,爷得啃更硬的饼子,虽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爷本就承担不起天降的大任,也就不用饿其体肤,劳其筋骨了。”
何大人揪掉自己的几根胡须,又是一脸懵逼。
自谦的人见多了,顾四爷这么诚实说自己没用的人第一次见。
因为承担不起重任,所以无需受苦?
写出这篇文章的孟子会不会被顾四爷的曲解气活过来?!
何大人瞥见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意外之色的陆铮,自觉自己的心智还需要磨砺。
陆铮眸子闪过极快的笑意,这段日子他虽然没同顾瑶碰面,但是他们从未少过书信联系。
在书信中,顾瑶向他抱怨顾四爷难以教导,抱怨她同顾四爷一起读书的血泪史,甚至说了不少顾四爷的经典话语。
虽然都是一些日常小事,没有情情爱爱缠绵悱恻的情话,陆铮却觉得格外贴心。
顾瑶让他走进自己的心里。
有了那几封书信,顾四爷再说出石破天惊的话,他都不会惊讶了。
隆庆帝本想用扇子狠狠敲打顾湛,然而同他纯然的眸子相碰,他罕见有几分于心不忍了。
本就没指望顾湛承担大任,何必对他要求太多?
永乐伯嘛。
吃喝玩乐就好了。
隆庆帝的扇子落在自己掌心,“你对最后一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如何解释?天下人都似你贪图享乐,这天下不得乱套了?”
顾四爷浓密的眼睫扇动,无辜说道:“爷不觉得还有人有爷的福气呀,爷长在富贵乡锦绣堆,有为陛下效力的兄长,又有才华卓越的儿子,爷已为陛下贡献所有的力量,无需再为天下事操心。”
“何况爷就是想操心,明断是非的陛下也看不上爷这点才干。”
“生于忧患,爷没有体会到,死于安乐?有顾瑾他们在,爷应该能做到吧。”
何大人扭过脸去,向孔孟圣人方向拜了拜,默默想着圣人勿怪,顾四爷这样的奇葩世上只有一个。
隆庆帝忍不住低笑,“给爷看看你的试卷。”
“被鸡腿油了一块,一会儿还得重新誊抄一遍。”
顾四爷更觉得委屈了,把油了一块的试卷交给隆庆帝。
汪大舅满怀希望凑过去,看清楚破题的题目后,砰,他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面白如纸,“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
陆铮抬起腿一脚把汪大舅踢了个跟头,淡淡道:“你闭嘴!”
隆庆帝甚至懒得看汪大舅一眼,阅读顾湛的试卷,“这么简单的题目,你的回答毫无可取之处,平庸至极。”
顾四爷瘪嘴道:“这才是爷的真实水准,您想看精彩的考卷本就不该来爷的考棚,顾瑾的试卷肯定能让您满意。”
“他苦读十几年,是大哥和母亲手把手教出来的,爷虽然是他父亲,可读书的时间远没他多,倘若爷能读书十年也会写出让您惊艳的文章。”
顾四爷信心满满,“不是爷的才华天分不够,而是爷不够努力刻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