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谁提出异议,顾瑶总能从容应对,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让有心看她热闹的人失望不已。 尤其是汪家几位小姐更加失望。 以前顾瑶一心向才女上靠,最爱模仿汪家小姐或是顾璐的言行,怕旁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 如今顾瑶进退有度,纵然容貌依然明艳,倒也不会给人觉得她庸俗无知。 “对了,我们给祖父贺寿时,不妨都写一首诗词,以表我们的孝心,如何?” 响应者不知凡几,汪家的小姐和客人们多是文人,都是鼎鼎有名的才子才女。 顾瑶歉意笑道:“祖母只让我跟过来见见世面,得些熏陶许是我在文采上能长进,我只是来磕头祝寿的,写诗词贺寿,对我太难了点,你们写诗词,我在旁长见识就好。” “这哪里成?六表妹也该管祖父称呼一声外祖父,无论诗词做得好坏,总是你对祖父一片孝心,我们把你当做嫡亲的表妹看待,又岂会嘲笑你文采不好?” “是呀,祖父总是说诗词在心意不再华丽的词语,只要有颗诚心,即便是诗词辞藻不够出众,祖父也会欢喜。” “六表妹不会连诚意都没有吧。” 顾瑶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弄得不写诗就是不孝。 “诗词固然能显现晚辈们的诚心,我看磕头未必就不显得诚心。” 顾瑶心态很好,她们越是让自己做诗,她越是不会写诗词。 其实她可以盗用尚未发表的诗词。 除了她之外,许是顾珈还会知道,但盗用诗词一次,免不了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为人的底线便会越来越低,等到没有适合的诗词,她怎么办? 哪个现代人能把所有的诗词都背诵下来? 她很少去看古文诗词,毕竟她有自己的工作忙,就算勉强记住的诗词也多是名句,让她写出完整的诗词,她记不住的。 “拜寿讲究心诚,各有各得道。” 顾瑶向素月点头,素月捧着一双软布新鞋上来。 顾璐眸子闪了闪,“这是给外祖父准备的?看针线又浓又密,女红不似六妹的手艺。” “……” 方才本是赞叹顾瑶有孝心的人一阵子懊悔,对顾瑶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也没说是我亲手做的,顾家小姐人人也都只会一些简单的女红,拿给父母兄弟尚可,拿去给四姐的外祖父就不大适合了。” 顾瑶坦荡道:“不过这双鞋子的样子是我亲自描的,布料也是我亲自选的,最适合老人,刺绣的针发也是我特意吩咐绣娘,对这双新鞋,我用了全部上全部心意。” “倘若四姐觉得我还不够诚心,非要自己做才算是孝心,我……我到是不怕出丑,就是怕老人家的脚不舒服。” 顾璐:“……” 众人也都觉得顾瑶坦诚可爱,明艳的少女又委屈,又是无奈,更是惹人疼爱。 有许多年没见到明艳的女孩子了。 因隆庆帝特殊的喜好,相貌明艳的女孩子也往文雅寡淡上凑,不伦不类,取短舍长。 虽是迫不得已,但不少人看后也暗暗为少女惋惜生不逢时。 今日顾瑶出现后,众人才发觉女孩子也可以那么漂亮! 他们欣赏女子的美好并没有扭曲。 “好了,好了,只要有心就好。” 汪家大舅母连忙出来打圆场,“这双新鞋,我就代替公公收下了,顾六小姐一片孝心,老爷子也是清楚的,眼见你同璐姐儿亲近友爱,孝顺小姑子,老爷子比喝了蜜糖都高兴。” 顾瑶屈膝福礼,“我同四姐亲厚,她以真诚待我,我比还以赤城,汪老爷子为人一向刚正不阿,眼里不容沙子,最是讲究礼数,几次强调女子贞烈,我亦很敬佩汪老爷子,能给他磕头拜寿,也是我的福气。” “小妹献上一双布鞋,我写一篇祝寿的诗词献给汪老爷子。” 顾瑾从容不迫走到书桌前,“小妹,为我研磨。” 顾瑶扯了扯嘴角,快步走过去,拿着墨条轻声道:“三哥不必担心我,我能应付。” “嗯。” 顾瑾漫不经心般沾满墨汁,意味深长道:“连你都护不住,过两日我如何去见冠世侯?” 陆铮今日没有跑过来,也是因为相信顾瑾能保护顾瑶平安无恙。 顾瑶唇边噙着一抹笑容,越发晃人心魂。 站在门口的东平伯世子黄灿露出诧异之色,万万没想到顾瑶会有这么美丽。 他是最早发现顾瑶绝俗明艳的人,但当时的顾瑶略稚嫩,亦几分骄横破坏了她的气质。 此时此刻,黄灿隐隐有几分后悔。 好似他亲手发觉的珍珠拂去尘埃,绽放出光亮后,却不属于他了。 王小姐温婉才气十足,黄灿不得不承认她不如顾瑶吸引人。 不止是他,屋中的勋贵子弟哪一个不都看着顾瑶?! 顾瑾些贺寿的诗文,顾瑞抿了抿嘴角,不仅是他,便是汪家几位颇有才名的表哥都不敢献丑。 在座的小姐们一双妙目多是看向顾瑾,不仅有才,长得还俊美,纵是庶有子这个缺点,但顾瑾本身的才学足以掩盖一切。 顾瑾在他们长辈口中,就是后辈的标杆,而且小姐们也都明白顾清对顾瑾的看重和栽培。 王小姐听说有人写诗词,匆忙从偏厅赶过来,见到东平伯世子时,她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 然而温柔的黄灿却没有看她,而是直盯着一处看。 王小姐蹑手蹑脚走近,向黄灿的目光看去,她的一颗心立刻沉入谷底。 黄灿竟是看着顾瑶?! 虽然顾瑾也在顾瑶身边,但王小姐确定黄灿不会去看顾瑾,唯一能让他失神痴迷的女子就是顾瑶! “世子爷。” 王小姐声音婉约动听,向黄灿眨了眨眼,“你何时来的?怎没告诉我?若是知道灿哥哥也会来贺寿,我就同灿哥哥一起来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