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乞丐站出来证明乞丐婆并非少年的亲娘,他们多是站直身体,不似往日卑微弯腰,一脸郑重宛若正人君子。 “你们……你们……” 乞丐婆一时不知所措,显然她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往日都同她站在一起的乞丐们怎么敢背叛自己? 他们不怕丐帮人的惩罚? 不怕以后没有丐帮的庇护? 以前她折磨少年时,他们不也没人站出来为少年求情。 乞丐婆脖子犹如岩石般坚硬,再次看向明艳漂亮的少女,她是打哪来得妖孽? 仅仅一面之缘就识破少年并非她的儿子,还在乞丐们声讨辱骂中突出重围,如今更是让乞丐们成为认证。 越想越觉得可怕! 赶过来的差役,她也有过几面之缘,毕竟在乞丐婆中,她算是相貌清秀了,长老们把少年交给她带,也证明她在乞丐中地位较高,不是为逼少年乞讨,她无需亲自乞讨。 此时官差完全不认识她,隐隐要治她于死地。 在她被少女砸晕后发生了什么? 她醒来后顿时觉得变了天地。 顾瑶向站出来的乞丐们福礼,顾四爷在后面喊道:“他们可不是为了你,而是被被陆侯爷吓到了!” 乞丐们:“……” 方才真该趁乱打死顾四爷,说话这么‘缺德’,就不怕被打死? 顾瑶淡淡回道:“不管是否有冠世侯的面子,他们能站出来,证明人心本善,我当感激他们。” 少女说得多好?!比讨人嫌的顾四爷强多了。 顾四爷再一次感到世界对自己的恶意,再次遭到乞丐的鄙视。 官差们嘴角抽抽了两下,提着锁链走到乞丐婆面前,哗啦,锁链套在乞丐婆身上: “走吧,去衙门见县令大人,县尊大人最重教化,有青天之名,善待百姓,对坑蒙拐骗的恶人从不留情,你……别想再蒙蔽县尊大人,痛痛快快交代自己的罪行,省得你自己受罪。” 在冠世侯面前,官差们为宛平县令吹了一波,顺便警告乞丐婆快些认罪,逼她把一切罪责应承下来。 冰冷的锁链加在身上,乞丐婆双腿发软,再无方才喊冤时的悲愤。 顾瑶再次开口,“我不方便去衙门作证,不过我当向县令大人指出这状案子的可疑之处,还请官差转告县尊大人。以县令大人的睿智无需我也能找到证据,我提出的证据着实有班门弄斧之嫌,唯愿县尊莫要怪罪。” 顾四爷冷哼道:“他敢?!” 不说有此案涉及到冠世侯,就是他摆出长兄的名头,足以让县令知道如何判案了,京城以及京郊的县令们最怕就是他们这群纨绔子弟。 瑶儿不会做他女儿啊,没一点他的霸道! 顾瑶已懒得理会顾四爷,人情世故同顾四爷说简直就是浪费口水,顾家地位是县令惹不起的,然有句话是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一味以势压人并非上策。 何况顾四爷怕是县令都看不上,只是看着顾清的面子! 官差同样自动忽略顾四爷,弯腰道:“顾小姐请说,小人一定转告县尊大人。” “我就不说虎毒不食子了,世上有疼爱儿女的父母,同样也有制儿女于不顾,亲手打伤儿女的亲生父母。少年身上的鞭伤,骨折的手脚未必就能作为直接证据。” 官差微微点头,在衙门里见得多,的确有虐待亲儿的父母,据说还有致死儿女的父母,不过孝道在上,即便父母伤害儿女,也不会有人追究,状告父母可是大不孝的大罪。 “当时我听乞丐婆说,她带儿子乞讨十余年,少年的脸上满是冻疮等疮疤,试问一直以乞讨为生的人整日风吹日晒,承受风雪,皮肤早已粗糙不堪, 已能适应风雪寒暑,断然不会有少年脸上和身上的蜕皮和疮疤,这些即便用脏污都无法掩盖,只是再过上一年,从他的皮肤适应乞讨的日子,很难再看出同常年月累乞讨的乞丐不同,我推算少年乞讨不过三月左右。” 官差仔细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四周的乞丐,轻声叹息:“顾小姐目光如炬,心细如发,他运气真好碰见顾小姐。” “我曾提过大伯父之名,少年虽口不能言,但知晓吏部侍郎,因此我推断他读过书,即便不是出自官宦之家,也当家中富庶,即便他家中巨变,落难沦为乞丐,也不会是自称他生母,乞讨十年以上的乞丐婆亲生儿子!” 顾瑶转身回到马车上,官差们还在感叹顾小姐聪明,乞丐们却想着即便没有自己做认证,顾小姐也能证明少年并非乞丐,顾小姐着实厉害啊。 冠世侯陆铮轻轻抚着骏马鬃毛,目若晴空,慵懒倨傲。 顾瑶把在马车上写好的书信递给官差,顺便又送上几两银子,“大雪天让你们跑一趟,虽是职责所在,我也当聊表寸心,一点心意算是我请诸位差大哥喝杯热酒,若无差大哥们尽忠职守,哪有宛城百姓太平日子?” “不敢,不敢。” “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我。” “多谢顾小姐,多谢顾小姐。” 官差笑呵呵收下银子,这银子拿得,高兴啊,顾小姐这般身份的人,对他们却很客气,以后万一顾小姐同冠世侯……他们是不是可以再吹一波? 咦,顾小姐是顾四爷第几个女儿? 千万别是顾六小姐! 据说顾六小姐脾气不大好,还是个草包来着。 “这封书信请转呈给县尊大人,算是……算是他的状纸。” 顾瑶在书信里又写了几条不好当众说的‘证据’,同时暗示县令,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以在京郊当县令的眼力和心机,县令绝对会凭此案为自己谋得不少的好处。 毕竟在勋贵多如狗,官员满街走的京城,宛平县令最愿意就是扬名,盼着外放其他州府。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