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的脚步有些踉跄,但却并不是因为背上惩罚者的重量,而是因为他的心有些乱,红着眼圈,声音有些哽咽的问道:“惩……惩罚者先生,我……我有自愈能力的,你为什么还要……” “我知道!”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知道,惩罚者并没有给出过多的解释。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惩罚者的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耳旁依稀可以听到有孩童追闹时发出的欢声笑语。 “莉莎,小弗兰克……”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惩罚者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正如莫非所说,惩罚者明知道他拥有自愈能力,可在看着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即将刺入一名孩子的胸口时,他的身体还是本能的挡在了对方的前面。 即使对方拥有自愈能力,可以死而复生,但只要他还是个孩子,惩罚者就无法接受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因为那会让他想起自己惨死的两个孩子,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想在回忆起那撕心裂肺般的无助感觉了。 “玛丽亚,这次,我救下了一名孩子!也许,我是时候该歇歇了!” 每天都在妻儿惨死的噩梦中惊醒,饱受无尽痛苦与自责折磨的惩罚者,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似乎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惩罚者先生,惩罚者!你醒醒,别吓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有些惊慌失措的莫非一边呼唤着惩罚者,一边加快脚步向战争货车跑去。 也许是莫非的呼唤起了作用,也许是加剧的颠簸将他疼醒,总之惩罚者刚刚闭合的双眼又再次睁开,“不要去医院,去找柯蒂斯,他能帮到我。” 虽然不知道柯蒂斯是谁,但莫非明白,能在这种危机时刻让惩罚者记起的人,一定是值得托付并能帮到他的人,但他担心的却是以惩罚者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那里。 “可是,你还在流血,在这样下去会……”那个死字莫非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流血过多会导制休克与死亡的基本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没关系,这种情况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我命硬的很!” 惩罚者虚弱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似乎从他成为惩罚者的那天起,伤痛与死亡就成了他身边最忠诚的两名合作伙伴,只不过前者是为他服务,而后者则是为那些罪犯服务。 压制住心中的震撼,飞快的打开车门,莫非将惩罚者搀扶上车,并为他将座位调到一个舒服的角度,以减少开车途中的二次伤害,然后便快步跑到驾驶位启动货车。 货车在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顺着这条大街一直向前开,到该拐弯的地方我会提醒你的!”惩罚者伸手指着前方说道。 战争货车在地狱厨房的街道上飞速的疾驰着,虽然油门已经被踩到了最底端,但莫非还想在快一些,不时的偷瞄一眼身旁虚弱的大汉,他的眼中满是担忧与自责。 像是看出了莫非心中的自责一般,一向不太善于劝解他人的惩罚者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缓缓开口说道:“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责。” 莫非没有说话,只是眼圈再次红了起来,他不知道惩罚者这么说是为了让他宽心还是真的如此,但这个答案显然对他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生死之际,如巍峨高山般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他知道,这份情,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五分钟后,莫非缓缓将车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破旧的6层小楼旁。 “柯蒂斯住在302房,你就说弗兰克需要帮助,并把我的情况跟他简单的描述一遍,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惩罚者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微眯着的双眼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的感觉。 莫非不敢犹豫,关上车门一路飞奔冲进楼中。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大楼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房间内,一名身材强壮,左腿带着半截义肢的黑人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在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后,一个翻身便从沙发里跳了出来,然后动作迅速的冲到里屋,飞快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格洛克手枪握在手中。 落步轻缓的来到门前,一脸警惕神色的柯蒂斯通过猫眼飞快的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外边一名神色焦急,浑身是血的金发男孩正拼命的捶打着他的房门。 在脑中快速搜寻了一下,他却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名男孩。 再次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金发男孩的身边并没有别人,而对方焦急的神色也不似伪装。 犹豫片刻,柯蒂斯持枪靠在门侧,沉声问道:“你是谁?” 听到房间里的问话,莫非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飞快的说道:“是弗兰克叫我来的,他受伤了,很重的伤,他说你能帮到他!” “什么?”屋内的柯蒂斯顿时一惊,收起手枪,快速将房门打开,一把抓住莫非的肩膀问道:“他现在在哪,伤到了什么部位!” “他就在楼下的货车里,他的右胸被一个叉子穿透了,流了好多的血!” “oh,shit!”松开莫非,柯蒂斯转身跑进屋中,翻找出医药箱后又冲了出来,“走,快带我去见他!” 莫非在前边带路,两人很快就来到货车跟前。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可当亲眼看到惩罚者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柯蒂斯的瞳孔还是猛的一缩,“弗兰克,你是偷着把自己送回阿富汗的战场了吗?” 吸到战友熟悉的声音,处在晕厥边缘的惩罚者强打精神睁开双眼,有些虚弱的说道:“也许我应该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