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在刚才,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动静会令外面的人听到。
直到过了半天之后,萧凌虎侧耳倾听着,确定外面真得没有人了,这才从暗室走进了秘道。
一枝梅关了秘道的门,便是这种关门声,他也生怕弄出了声响。
冯熠从里面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盏马灯,点着了提着过来,问道:“都进来了?”
“都进来了!”一枝梅点着头,却又看向走在最后的张顺和沙华,问道:“老沙,刚才怎么回事?怎么让鬼子追得这么近?我还听到了两声手雷的爆炸!”
在他看来,以沙华和张顺的身手,虽然这是在黑夜里,也足可以将那些追击的敌人压制,毕竟追来的鬼子特务并不多。
沙华没有马说话,看了看萧凌虎,刚才要不是萧凌虎及时的返身,只怕他和张顺已经遭了不测。
“是呀!”萧凌虎也很怪,明明冲过马路的那么几个鬼子,老沙和张顺两个人交替地射击,没有理由让鬼子冲过马路来的。
张顺低着头,好像是一个犯了错了孩子,也不答话。
沙华拍了拍他的头,和颜悦色地道:“顺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手失准了呢?”
张顺抬起了头,看了看沙华,又看了看肃凌虎,嗫嚅地道:“我看到那个女的,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
众人都是一怔,一枝梅不由得问道:“哪个女的?”马又明白过来:“哦,你说的是那个朝仓大尉?”
张顺点了点头。
“你……你真得要认她作姐姐吗?”一枝梅气得骂了起来:“你小子怎么跟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一样?”
这一次,张顺并没有回顶,他人低着头,也许是在深深地自责。在刚才,由于他的失准,没有将朝仓真纪子一枪击毙,所以才造成了后来他和沙华的艰难。
“好了!别说了!”萧凌虎打断了一枝梅,走到张顺的身边,拍着他的头:“顺子,我知道你下不了手,那个女的把你认作是她的弟弟,还给你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你是个十分仁义的孩子,要是换作我,也可能下不去手的!”
张顺抬起头,看着萧凌虎,眼闪过了一片的泪光。
萧凌虎伸出手来,替他擦去了淌出来的泪水,笑了笑,道:“好了,别哭了,现在咱们大家不都在了起了吗?又没有少谁?”
张顺点着头,还是辩解着:“我……我也知道她是敌人……,我……我原来也有一个姐姐……”
“哦?那你姐姐呢?”萧凌虎问。
“她死了!”张顺的话说得很平静,想来这是他心的痛,应该早结了疤。
“她是怎么死的?”一枝梅问道,他对张顺的身世十分感兴趣,但是张顺从来不在别人的面前提到自己的过去。
张顺看了他一眼,还是道:“她是从楼摔下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早爬满了一脸。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一枝梅问。
张顺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将脸的泪水擦掉,这才缓声地道:“医生看过了,给开了方子走了,我去抓药,但是钱被贼偷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恨得直咬牙。
一枝梅蓦然一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张顺这么恨作贼的人。
“后来,我借了钱,再把药抓回去,已经晚了……”说到这里,张顺已然泣不成声
“那个贼真可恶!我要是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断!”一枝梅拍着自己的大腿,恨恨地骂着,浑不在意自己也曾是一个贼。
“好了!顺子,咱们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了!”冯熠安慰着他。
张顺点了点头。
萧凌虎却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谁都有伤心的往事!不过,我们不能活在过去里,是不是呀?生活还要继续,人也要往前走!”
“嗯!”张顺点着头。
“还有!”萧凌虎郑重其事的道:“顺子,你要记住,如今我们是处在什么环境里,这里其实是战场,绝对不容许我们对敌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刚才是一个教训,你放过了她,但是她却并不会放过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的!”张顺向萧凌虎保证着。
萧凌虎点着头,冯煜在前面举着马灯,向秘道的里面走去。
林惊寒、易伟、燕飞和小杨在前面等着他们,九个人会合在一起,回到了聚丰粮店下面的暗室。
萧凌虎拿出一兜子来,里面装着罐头、饼干和奶粉,正是朝仓买的让陈丽花送给张顺的。奶粉没有办法吃,但是饼干和罐头却打开来,给大家分了下去,虽然东西不多,却也可以暂时填一填肚子。
一枝梅嚼着饼干,还在取笑着那个朝仓大尉:“呵呵,那个傻女人要是知道我们现在好好的,在吃她给买的东西,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但是,张顺却没有吃。
林惊寒手里拿着一个罐头,也没有一点儿的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