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走了两里地,便听到越来越激烈的枪声。 当他们准备刻意地避开那边战场,绕往南面去的时候,枪声又出其不意地停了下来。 想来,那边的战斗已然结束了。 萧凌虎很是疑惑,他的连是最后一批从嘉定撤出的部队,不知道如今与鬼子打阻击的,又是哪一支部队呢? 为了防止与敌人迎面相遇,在小杨的带领下,他们沿着与公路平行的一条小河行进。这条河的两边长满了比人还要高的芦苇。 此时正是芦花绽放的时候,白茫茫的芦花连成一片,尽管到了收割的季节,却因为战争的原因,老百姓都跑光了,也没有人来割苇子。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一旦遇到敌人,马上钻进芦苇丛里躲一躲。 前面是个村庄,他们曾从这里走过,知道村子里早就没有人了,老百姓闻风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忽然,他们看到十几个人影从村子里跑出来,之后,又传来了几声尖厉的枪声。 那些人穿着中央军的黄色军服,显然在这里遇到了敌人。 刚才的枪声,肯定是这里发出来的,也不知道鬼子有多少追兵。 他们互相搀扶,边跑边向后面开着枪。很多人都带着伤,有的人跑到半途,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萧凌虎的心不由一紧。 “鬼子!” 小杨低低地喊道。 从村口里冲出来几个鬼子兵,正举枪向前射击。 这些鬼子开枪的时候,习惯性地半蹲下来,尤其是他们头上戴着的钢盔,明显得与国军的式样不同,就算是距离很远,也能够令人一眼认出。 四个人连忙躲到了河边的芦苇丛里,偷眼向公路上看去。 那十几个国军官兵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双方的距离有三百米的样子。 这些人因为带着伤员,跑得并不快。 如此下去,肯定会被鬼子追上。 “咱们救他们吧?” 小杨十分得紧张,这个孩子兵甚至天真以为,他们能够将这十几个同袍救下来。 萧凌虎与林惊寒对视了一眼,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 若是单对单,或许他们两个谁也不怕这些鬼子。 如今,他们并不清楚鬼子有多少追兵,虽然眼前看到的只有七八个,谁又知道后面又会来多少呢?那个村庄里是不是还有鬼子的后继部队呢? 若是他们现出身形,与敌人交火,就算能够吸引鬼子的火力,也不见得能够将这些兄弟解救下来,只怕到时自己也会成为被鬼子追杀的对象。 思忖之间,眼见着又有一名士兵倒在地上,走在最后面是一位军官,仿佛是发了疯一样,从倒地的那个人身边抽出了一把花机枪来,不顾一切地向着后面回射。 几个鬼子已然追到了两百米,纷纷躲到了路边的树后,他们被这个玩命的家伙忽然震慑。 军官只扫了一阵,子弹便已然打完,他拉起了地上的同袍,不顾一切地拖着向前跑去。 萧凌虎知道,能够有花机枪用,说明这几个人不是普通的杂牌军,定然是中央军的某支部队里的。 只是,这个玩命的家伙有些蛮干了,既然有花机枪,却白白地浪费子弹。 为什么不到前面找一个地方先行埋伏,等着鬼子靠近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看着那军官不顾一切地拖着倒地的人奔跑,而倒地的人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怕没有了生机。这个时候,他还是这般得执着,不抛弃,不放弃,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不过,又有一个现象令萧凌虎很是不解,鬼子从村子里奔出来,只有这么七八个人,再没有后继的人员出现,难道他们就这么多人吗?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不由得一动。 鬼子的狂妄,自是他们见识过的。这其实也不能够说鬼子有多自大,更应该说是国军太无能、太落后。 的确,鬼子七八个人,就敢于对一百以上的国军进行冲杀,在他们看来,这些中国人,只不过是一群徒有其表的羔羊而已。那位姓张的公子哥十多万东北军,在九一八事变的时候,面对着总计才三万的日军,竟然不敢放一枪一炮,便跑进了山海关,将东北的矿山、兵工厂尽数得留给了敌人,便已然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 萧凌虎得出了这一结论来: “这些鬼子只有七八个人!” 林惊寒和易伟都是一愣,小杨认真地道:“是八个,我刚才数了!” 易伟道:“这些小鬼子也太猖狂了吧?跑得这么快,真得不怕孤军深入呀!” 萧凌虎无奈地摇着头,他无法向易伟解释这些鬼子又是怎么想的。 抬眼间,忽然看到一个鬼子从一棵树后冒出头,手里端着枪,正在瞄准了那个一手拖着同袍,一手倒提花机枪,全力奔跑、也不轻言放弃的军官。 萧凌虎知道这些鬼子的枪法都是极好的,只要是开了枪,那个军官十有八九难逃厄运。 他不及细想,抓过了杨根生的步枪,飞快地拉动了枪栓,对着那个鬼子“砰”地开了一枪。 这一枪太过突然,虽然没有打中,却将冒头的鬼子吓了一跳,连忙又缩回了头去。 但是,这个鬼子已然把端起的枪从军官身上移开,“卟叽咔”清脆的枪声马上响起,却是他朝着萧凌虎开枪的芦苇丛中回敬了一枪,分明是在提醒自己的同伴,芦苇丛里有人。 那些鬼子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专心地来对付路边芦苇丛中隐伏的杀手。 尽管鬼子并没有放松对公路上逃遁国军士卒的追杀,但在此时,重点对着芦苇丛展开了猛射。 萧凌虎原以为躲在芦苇丛里,是一个很好的掩身之所,如今他们已然暴露,也只能与鬼子对射开来。 “快躲开!” 猛听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