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它左右晃着脑袋,“我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呃……忘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想不起就别想了。”雪儿怕它受凉,用衣袖遮住它脑袋。
白狐顿时又被困意缠住:“好吧,等我清醒点再想,反正,这事很重要,跟天塌了的重要性差不多。”
弃江,是一条贯穿东汉国东西、长达数万里的辽阔大江,传说四五万年前,神魔决战,大地被轰裂,于是有了弃江。
江上船楫林立,是经商的天然航道。
神弃镇,因江而荣,江边繁忙盛景不可言说。
顺流而下,用船即可,但逆流而上,船行不易。
寒光城,是沿江离神弃镇最近的一座城,乘船逆流而上,需四五天时间。
不过,还有更便利的,一天可到。
江边,等着逆流而上的人们,纷纷拿出柱香,在江边祷告,江水中不时翻腾出巨大的浪花,一头头神秘而巨大的水下生物冒出头来。
这便是江鼋,通灵性的江鼋,可以当舟使用,其速极快。
镇民们将腊肉投入生物口中,江鼋便扬起前鳍搭于岸上当跳板。
凌天依样画葫芦,取出柱香,燃上,胡言乱语也不知在祷告什么。
不多会儿,水面沸腾一般,有头数丈见方的巨鼋浮出水面,“哇”地一声大叫,酷似婴儿啼哭,随后张大了鼋嘴。
凌天吓了一跳,默默和雪儿对望一眼,心里暗自叹苦。
然而不得不从储物戒中,拿出十条腊肉,塞进了巨鼋嘴里。
这条“船”,有些太豪华了,人家只吃两条腊肉,它要吃五条。
不知备下的存货,能不能支撑到寒光城。若是支撑不到,这畜牲脾气一来,半路沉入江底的可能性都有。
两人上船,白狐在鼋背上蹦着跳着,尽是新鲜之感。
巨鼋轻划大鳍,倾刻便在数十丈开外。
岸上,有头青牛突然踏风而来,一路喷着响鼻,满鼻都是浓浓的酒气:
“狐狸妹妹,我来送你了,来来来,喝壶送别酒啊。咦,你怎么上船了?”
白狐飞民似地从雪儿怀中挣脱出来,拱起前爪:
“老牛,以后再来找你玩儿。你的风尖,踩得越来越踏实了,不过你身子太重,还要多练。”
青牛红了眼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妹妹,我等你。然而沧桑岁月,这壶酒,也会凉啊。掩泪空相向,风尘何处期?”
白狐掩面而泣:“老牛斗酒诗百篇,你的诗,越来越煽情了,呜呜呜,可惜我要走了……”
……
神弃镇,胡家,后院。
一个披麻带素的中年美女,刚刚上完香进屋,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美人儿,我等不及了。”
“大白天的,你猴急什么?”
美女,正是胡强妻子赛金花。
抱住她的人,是前往神弃武院报仇的胡强远房堂弟。
赛金花转过身,脸上带着红晕:“老三,胡强和我儿尸骨未寒,你别太过份。晚上随你心意,但白天须要防人眼目。好歹你是胡强堂弟呢。”
老三嘿嘿笑着:“八代祖宗都打不着一杆的堂亲,怕什么?守完丧,我娶你。胡强三十岁那年就丧失了那个功能。嫂子,你守活寡都守了十多年了。”
赛金花沉了脸色:“老三,你要借银子,要占有我,我都可以答应,但替胡强、胡航报仇之事,你决不可食言。”
“放心!”老三捏着她紧要部位,“虽然我不是胡家血亲,不宜以家族的名义跟凌天决斗。但杀手已经请好了,天牧州鼎鼎大名的血煞会,决不会让他活过下个月。”
“听说凌天去了神墟?”
“嫂子放心,我刚放出鸽子,通报此事。杀手会在神墟动手。”
赛金花软了身子:“随你请什么人,我只要凌天脑袋。嗯,轻点,你捏疼我了……”
巨鼋行进速度,比其他鼋快了一倍以上,眼见着超越一只只鼋,很快远离了神弃镇。
白狐很兴奋:“太值了,几十块腊肉而已,照这速度,落日前就可到寒光城。”
转头蹭着雪儿衣襟:“到了寒光城,我要找空公子喝酒去,好些年没去找他了。”
凌天轻声问雪儿:“你们村的狐狸,老是到处留情?又是青牛,又是空公子的。”
雪儿摇摇头:“它不是我们村的,山上的狐仙,跟我挺投缘,常来找我喝酒。不过它交游广,好像天下都有它酒友。”
凌天一直以为狐狸是雪儿养的,原来是狐仙。
下午时分,离寒光城只有数里之遥时,巨鼋超过了一艘相当豪华的楼船。
白狐又兴奋起来:“哇,好漂亮的楼船,足能乘一百多人,这是我见过的最大、最奢华的楼船。”
楼船上,船头位置摆放着一张桌子,有位白须飘飘的老者,正仰躺着,小口啜着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