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师,凌天现在恐怕已经被打成肉酱了,胡公子是凝气六重啊,他又是心狠手辣的,唉,不知凌天死没死?”
原来,刚才有个武院学生路过,见到了胡二峰威胁凌天的一幕,又怕得罪无极镇最强家族的胡家,所以赶紧跑着回武院禀告老师。
女武师心急如焚:“虽然凌天废材无用,即将退学,但毕竟是我的学生,老娘岂容他人撒野!那不是跟打我脸没什么区别吗?大家快点!”
但是,她真正着急的地方却对谁也不会说,那就是,有她在,无极镇绝不能有出人命的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绝对不可以有!
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已经蹿出数丈之遥。
凌天搂着蓉儿,将将转过拐角,笑吟吟地望着美女武师。
风老师有个挺诗意的名字:风易冷。
她系出名门,身世娇贵,但没人知道是哪个名门之后,只知是上一级武院派到这儿来锻炼的,负责带入门级别的孩子。
美女心善,很同情凌天,以前是多有照顾,用了吃奶的劲想把他带入门。
无奈有九幽武帝、皇品药师在这具肉身内捣乱,即便风老师用了诸多灵丹妙药,也是于事无补。
见到凌天安然无恙地转出身,风老师和学生们全愣了:
“咦,凌天,你没被胡二峰拍扁么?”
蓉儿拍着小手大呼小叫:“风老师,是胡二峰被咱家少爷拍扁了,不光这狗东西,还有他两个家丁,全被揍得稀里哗啦的。”
什么?
能不傻眼么?
凌天身体有病、脑子有病,这大伙儿全知道,现在,连平素聪明伶俐的蓉儿也被传染了么?
胡二峰是凝气六重,两个家丁都是四重,你一个连凝气境都没跨进的弱货,打败了三个高手?
谁信谁有病!
然而,不信也有病啊。
……
无极镇,胡家大院,客厅。
一个老者从床榻前直起腰,遗憾地望望不断呻吟着的胡二峰,转身叹了口气。
客厅中间,有个三角眼的中年男子坐着,他满脸怒色,胸膛剧烈起伏,面前跪着两个掉光了牙齿的家丁,正含糊不清地述说详情。
老者朝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胡家主,二公子的手臂,被至刚内劲冲击,关节成渣,骨成齑粉,别说是老朽,恐怕是天下最有名的药师也无能为力。二公子此生无法习武、沦为废人。恕老朽直言,告辞了!”
“轰……”
中年男怒不可遏,抬起一腿,整张原木案板被踢倒在地。
“哇呀呀,气杀我也!”他怒指着两个家丁。
“你们两个废物,连公子安全都保护不了,看我回头怎么取你俩狗命。现在,带我去找那个姓凌的,老子不把他生吞活剥,此生还有何面目见人?”
三角眼中年男,正是无极镇三大家族排名第二家族的家主、胡二峰的亲爹胡德。
他是武者第二大境界——真武境三重高手。
而胡家,还有个更厉害的儿子、真武境四重的胡一峰。
两个家丁也是窝着一肚子气啊,一个多时辰前,被凌天这废材打得昏天黑地,回来又被家主骂得祖宗十八代都睡不安稳,正有气没地方发作呢。
见家主亲披战袍,两人一阵高兴,巴儿巴儿地带头朝武院跑去。
凌天,侥幸被你暗算,现在报应来了!
咱家主,可是真武境三重高手!
你,死定了!
……
凌家。
凌天泡在澡桶里,闭着眼睛,牙关咬得格格直响。
十五年前,父母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来到了无极镇开药铺。在他三岁那年,买下这幢房子,辛苦打拼三年,不料却在他六岁那年,双双暴病身亡。
留下他这个苦命的独子,和当年只有三岁的蓉儿相依为命。
蓉儿刚才已经详细介绍了他失去记忆的十年,原来,父母是被无极镇第一大家族的管家——何强和他儿子何兵逼迫而死。
因为父母生意上周转不灵,向何强借了五十两高利贷,不防中了连环计,结果利滚利,竟然滚到了几千两银子。
何强父子巧取豪夺,夺走了父母生意日渐兴隆的药铺。父亲愤怒过甚而得急病,母亲在为父亲去山间采药时,坠崖而亡。
何强,何兵,这两个名字,我记住了。
凌天恨恨地默念着,同时清楚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何强,是真武境九重,他儿子何兵真武境二重。
凝气境之上,才是真武境,可见双方实力差距之大。
他睁开眼,缓缓转着头,打量着这幢父母留下的房子。
这是十年来,自己头一次清晰而又真切地打量自己的家。
房子里的东西都已被变卖一空,唯有祖堂里,离地两人多高的祖宗神位和神器龛,还有往日气象,无声诉说着昔日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