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儿的谣言,不再纵容着她在城里挥霍快活,以跟不上进度为由,勒令她回老家跟着干农活,与大城市的繁华彻底作别。
方甜,陈家兄妹和张勇四人,都阴差阳错地因为现实的各种原因而缺席了高考。
纪因山将手底下递上来的报告转交给女儿的同时,也劝诫了她:“以前他们对你做的事,咱不轻易原谅,挨个报复过去。以后再惦记着,就是惩罚自己了,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有什么事跟家里说,我不在的时候和你哥说……”
给父女俩泡茶的万素云吐槽:“还是别了,和你说还好,那孩子知道妹妹受欺负了,不得炸得跟个窜天猴似的。”
“放心吧,”
应鳞接过报告:“其实我已经把他们的长相都忘记了。”
“那这报告不看也罢。”纪因山扬眉。
“看别人倒霉特别下饭。”
“……”
一年过去,纪因山对闺女的恶劣性格,有了初步的认知。
应鳞随意翻了下报告,对他们的下场感到满意。
她没再去正规的念大学,倒是拿着纪家给她的特权经常去听大学城旁听,捡有兴趣的课程听着玩。偶尔旅游,跟现在的父母说一声就能走,十分潇洒,且旅费不愁。
纪因山问她:“这次你打算去玩多久?”
“可能要久一点,七天吧。”
饭后,应鳞接过万素云帮她收拾好的行李,踏上新一程。
去的,是纪氏的老家。
纪因山发家后,给祖宗迁了坟,不过他本来命就好,风水改善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携座骑飞到山顶之上,应鳞低头俯瞰风景。
“到坟上把我放下来。”
鱼尾一摆,稳稳落下。
洛北泽变回人形守在旁边,应鳞走至坟前,指尖冒出利爪。她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对准手臂划下长而深的一道血痕,血汨汨流出,滴落坟前的土地,融入泥土之中。她龙化已经很严重,虽然已经划得很深,伤口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为了让血保持流出,她不得不反复数次划破同样的伤口,没皱一下眉头。
第四次愈合,这次应鳞没再划开伤口了。
“把人血流干净了,”
她淡声道,虽然对话的另一方已入轮回,没有在天之灵可告慰,更像是对自己一种负责任:“你有很爱你的家人,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应鳞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定定神,席地而坐,招手让洛北泽过来,言简意赅:“保护我。”
洛北泽在她旁边坐下:“好。”
紧接着,她便放心地往后一仰,倒在他怀里。
理应是旖旎的动作,两人却坦荡之极,鼻端萦绕着浓烈的血气,他不问她要做什么,但心里很有数。应鳞主动说起:“我待会要睡着了,如果没有意外,我的肉体会变回龙蛋,这时的我没有母龙保护,非常很脆弱……眼下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拜托你,麻烦忍住啊。”
她端详他神色淡然的俊脸,品出一点愉悦来,她肯定地作判断:“你在偷偷高兴。”
被戳穿了的洛北泽扬唇,只差大笑了。
“虽然被迫无奈,但还是很高兴你选择拜托我,”他坦然补充:“等你睡着,我还会偷偷亲你。”
“你亲得下嘴就亲吧。”
应鳞翻了个白眼,睡意袭来,果真是睡着了。
洛北泽布下结界,小心又轻柔地抱着她,如同抱着一颗珍宝。
生与死是生物最脆弱的时刻,当应鳞还是人形的时候,他规规矩矩的将她圈在怀里,而当逐渐变成一颗蛋时,他却心动了。
他低头,吻住蛋的顶端。
这个吻又轻又柔,但随之感到了唇上的血腥味。
是他的血,他嘴唇被龙鳞割伤了。
应鳞那句‘你亲得下嘴就亲吧’的狠话并非装腔作势,龙蛋模样硕大狰狞,满壳六亲不认的鳞片,洛北泽环抱着蛋的双手早就被鳞片刮破。这样充满危险,凶恶狰狞的坏蛋,让他爱不释手,一亲再亲,恨不得吞进肚子咽掉……还有比鲲鹏腹中更安全的地方吗?
保护幼龙破壳,是件艰巨的任务。
鲲鹏不是吃素的,何况满腹爱意,它有时不太能分得清爱和吃掉,大妖之中爱到深处将伴侣吃掉的例子不在少数。
洛北泽要非常努力,才能忍住不监守自盗。
防外人,更防自己。
简直是酷刑……
他水墨画般的长眉拢起,将龙蛋抱得更紧,以疼痛压下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