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话, 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了?”
陈胜瑜脸色的精彩变化,大大地取悦了程念。
她唇角一弯, 笑得很开心。
义妹愉悦的笑容, 落在陈胜瑜眼中, 无疑是刺眼的。
这笑容,陈胜瑜莫名觉得熟悉。
她倏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她以前对着程念的笑吗?充满优越感, 气定神闲,看蚁蝼闹笑话一样的微笑。反应过来后, 陈胜瑜心中羞恼, 理所当然的说:“拍卖会是邀请函制,一人一个座位,谁带你进来的?该不会是自己偷溜进来, 以为有空位可以跟着随便坐吧?你这位置的原主来了,我是不会帮你解释的,劝你还是趁早出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程念上下打量她:“听完你说的一席话,我开始怀疑你这是残障座位, 专给智障坐的了。”
“你说我弱智?”陈胜瑜轻轻拉了拉何修然的手臂,希望他听到妹妹在欺负自己, 同时也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顺了顺心气, 端起陈家千金的架子:“难道……是孙家给你带的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免费的东西往往最为昂贵,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 我也有责任劝你,在外面人情,最后还不是要家里人帮你还。你一个学生,可能不懂商场上的人情来往,人家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你的,我也是为你好。”
程念很清楚,陈胜瑜就是仗着‘程念’见识少眼界短,可能搞不清楚商场上的关系,拿欠人情吓唬她,让她内疚,以为有愧于陈家。
陈胜瑜不知道的是,孙不平跟程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虽然救了他闺女一命,但两人年纪差距那么大,孙不平工作又忙,应该不怎么亲近吧!
“你不用代陈家担心,孙叔叔至今都记不住陈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言下之意,就是孙不平会图你家那点人情?往脸上贴金呢?
陈家始终是白手兴家,跟孙不平祖上复杂的公家人脉不能比。
起码在江市里,孙不平是求不到陈家头上的,而且陈老太太非常愿意看到程念跟孙家交好,就是盼着可以在孙不平那边混脸熟。
闻言,陈胜瑜脸色一黑,这显然挑战到她的尊严了:“你好像很看不起自己家。”
“自己家?”程念笑容讽刺:“为了名声,我被绑架都想放弃救援的家人,我要不起,你自己留着当宝吧。”
这件事陈胜瑜也知道,气势弱上些许:“始终有养育之恩,你不能否定一切,没有奶奶养你,你早饿死了。”
“我认为拐卖人口,买家和卖家应该同罪。”
程念淡声道。
“我不跟你扯这个,无论有没有恩,起码我们家不欠你的。”
这是陈胜瑜心里的实话。
陈家上下,都是她的亲人,但对于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妹妹’,即使不会分去她的宠爱,她也一样是不喜欢的。之前程念是个卑微的小透明,她尚可以容忍,如今眼看着她越来越耀眼,不听她的话,不畏惧她,不知感恩,陈胜瑜越发觉得当初就不应该留下这只白眼狼,最好让她饿死在路边。
两人气氛降至冰点。
何修然已经懒得劝了,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在手机上发微信跟父亲商量,可不可以买个瓶子。
何星宝:【啥瓶子啊?多少钱啊?家里缺瓶子用了你跟阿姨说就好,跟我说有什么用。】
修然:【估计……没两百万拿不下来。】
何星宝:【……】
何星宝:【………】
何星宝:【…………两百万买个瓶子!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一开口准没好事,又买二手破烂!你买瓶子,淘宝上一搜一大堆,一万块买的瓶子够把你房间都堆满了。】
修然:【爸,那叫古董,不是二手货,它叫釉里红孔雀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
何星宝:【那古董就更气人了,连二手货都不是,历朝历代不知道经手几次,而且肯定是死人用过的东西,不吉利又不经摔!】
何修然一时无语。
用何父的道理来说,倒也不是完全没逻辑的,只是等同鸡同鸭讲,讲不通。
在他再三恳求下,何父才松了口,给他百万预算,但是年末不能换新车了。
何修然大喜过望,不换就不换,他又不喜欢开车。
就在他跟何父扯皮的时候,陈胜瑜指尖戳得手心发白。
她始终认为程念不会是一个人来的,结合程念刚才说的话——她说她有男朋友了,以前在家里从来没听说过,她低声说:“怪不得奶奶说你整日不着家的,原来是交男朋友了,也不跟家长说一声。我出来跟男孩子见面,都要跟奶奶爸妈说清楚,好让他们放心的。”
程念:“残障儿童需要多加看护是正常的。”
陈胜瑜:“你不装了?”
程念:“我只是说实话兼关心你,不领情就算了。”
陈胜瑜:“呵呵,受不起,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