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展鸰端着架子,努力叫自己的人设不至于崩塌,又摆手示意后面的大树和荷花把带来的月饼匣子送上去,“正值中秋佳节,我也来凑个趣。”
村民们一愣,这仙姑……还是挺和气啊!还来送点心?!
赵老三盯着那月饼匣子的眼神说不出的炽热,里面满满的都是嫉妒:他可还没吃过呢!
村长到底是村长,心理素质远比普通村民高出许多,忙上前接了,又道谢。
完了他又看向大树和荷花,心道这莫非就是侍奉仙人左右的童男童女了吧?可是……这年岁是不是大了点儿?尤其是那男子,怎么瞧都跟“童”沾不上边,倒是跟镇上那些健壮青年没什么分别……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到底不敢说出口。
村长定了定心神,再看向与展鸰他们一道过来的青莲和青鱼姐弟,眼神就更复杂了,“这是本村村民,不知是否冲撞了仙姑?”
早就听说这俩孩子不详,瞧瞧,如今竟然连仙姑都冲撞了!莫非仙姑今儿是带着兴师问罪来了?
不过瞧着也不大像啊,若仙姑果然生气,又怎么可能还送点心?
展鸰顺势下车:大热天的,车上连个风都不透,坐的手脚麻木、屁股生疼,再这么下去仙姑就要瘫痪了……
“他们两个是有来历的,合了我的眼缘,故而带在身边,”展掌柜面不改色的扯谎,又叫自己的表情越发郑重肃穆,“之前某日我于高处观望,见东方有两股气十分不同,隧掐指一算,乃是两股怨气,直觉非同寻常,故有此一行。”
众村民少见世面,难得近距离观看仙姑说法,俱都十分珍惜,听了这话顿时惶惶然。
咋的,这对孤儿姐弟竟然有来历?!那这些年他们岂不是做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啥来历?也没瞧出什么与众不同来啊。
不少人心情复杂的看着那姐弟俩,等对方有所察觉看过来时,却又纷纷心虚的挪开视线。
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人没少欺负这俩孩子,哪怕没有直接出手,却也对两人的境况视而不见……
村长听后,越加惶恐,心道这都能用怨气把仙姑招来了,得多吓人啊!
大环境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可怕的,它会在无形中将人同化,展鸰原本还有些别扭,可架不住周围所有的人都全身心投入,慢慢的,她也舒展开来,言行举止越加如行云流水。
她示意大树和荷花他们摆好香烛,又亲自去取了符纸,叫青莲和青鱼姐弟俩分别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符纸左右两边,“其一,便是这大海的怨气。”
大海的怨气?!
众村民一听,都傻了眼。
他们依海为生,若大海生气了,他们可怎么活?
展鸰也不理会,只是像模像样的闭着眼掐了几个指诀,又含糊不清的念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那两支蜡烛突然自己腾地燃烧起来!
“啊!”
一众村民全都惊呆了,短暂的死寂过后,都如潮水般呼啦啦拜了下去,口呼仙姑。
展鸰又将那符纸轻轻往火上烤了一下,就见那符纸上竟慢慢现出来一片辽阔的海面,而由那海面之中,又渐渐升腾起一个女子的形象。
那女子只得半身,面庞也若隐若现,看不大清楚,可众人鼓足勇气看过之后,竟都觉得熟悉。
“啊,这不是,这不是老七媳妇么?!”
终于有人想起来,惊慌失措的喊道。
老七正是青莲姐弟俩那死去的父亲的行号,他的媳妇,自然就是一直被村民们诟病、排挤、诋毁的外来女子了。
展鸰将符纸抖了抖,往众人眼前晃了晃,示意他们看那人像举起的两手中拖着的两滴血,“他们的母亲乃是海中精灵幻化,因见本地民心淳朴,特来相助。奈何尔等愚昧无知,却辜负了她一番好意,害她只得负气离去,只仍旧留了一丝希望,如今你们竟又作践她的子女……”
不用她说完,一群人已经抖若筛糠,青莲和青鱼姐弟俩都呆了,傻傻的看着她手中符纸,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母亲,竟是海中精灵?
那么是不是说,他们的父母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魂魄去了另一个地方?
展鸰又煞有其事的问道:“我且问你们,是否从那女子来了之后,你们每每打鱼收获颇丰?”
众渔民先是一怔,继而窃窃私语起来,表情也越发惶恐了。
先前大家还不曾留意,或者说只是本能的选择性遗忘,可如今细想起来,可不是这么回事么?
老七本就是本村数十年不遇的一等一的好水手,他天生水性极佳,在海里怕不是比在地上还自在几分。众人都说他是个能在水底下睡觉的,许多渔民自发组成的船队都是他带头开路。话说回来,若没有这样出色的本事,那老把头也必然瞧不上他,更不会想招他进自己家门。
后来他又不知从哪儿娶了个外地妻子,两人成亲后简直如虎添翼,走的更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