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也未必靠得住。而偏偏自己的兄弟又不靠谱……趁活着的时候,自己多往上升一级,这些家人也多些依仗,百年之后他也多放些心。
“那个,爹爹,”诸锦眼珠转了转,鬼兮兮的,“展姐姐他们此次,算是头功吧?”
“说什么傻话,”听到这里,诸清怀大约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不由失笑,“展姑娘固然有功,却也有限,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多少人都蛰伏已久,此刻借这个由头厚积薄发罢了。”
诸锦说的理直气壮,“若不是赶巧了展姐姐有本事,能降服了王雄,不然此事定然又要叫王丙抢在前头,抹的干干净净,你们哪里这么容易抓到把柄?还不知得再等几年呢!”
她叽叽喳喳的吵得诸清怀头疼,且展鸰确实有功,谁能想到一个纤纤细细的弱女子有这样大的本事呢?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
“不是算,本来就是!”诸锦一瞪眼,“再说了,她还救了蓝家弟弟呢!”
“前头的就罢了,此事不妥,”诸清怀摇头,“公私分明,此乃一家私事,如何能与国事相提并论?休要胡言乱语。”
“那行吧,”诸锦也知道轻重,便按下不提,又继续争取道,“爹爹,嘿嘿,我听说,那王丙名下好些店铺……”
诸锦揉面似的缠磨了自家父亲许久,然后便如同得了大便宜似的兴冲冲跑出来,差点撞到迎面过来的夏白。
“大冷天的,你这是去哪儿?”
“快闪开!”诸锦难掩兴奋,三步两步绕开他,飞快的跑远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我去找展姐姐!”
夏白站在原地瞧着她橙黄的斗篷在空气中鼓的老高,如同春日下天上飞的纸鸢,好似把他的魂儿也带走了似的……
诸锦来的时候,展鸰还有些失魂落魄的。
今天是展鹤走的第二日了,她还没习惯,常常无意中就喊出他的名字,周围众人都想劝又不敢劝。
这档口,敢直接提及此事的也只一个席桐罢了。
“你不必担心,如今天气已然转暖,他们走的又是官道,还正经带着护卫,每日住的也都是驿站,重兵把守,不会有事的。”
展鸰叹了口气,短短几天,她都觉得叹的气比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的都多。
“我自然是知道安全的,只是怕他不适应罢了。也不知他哭没哭,闹没闹,早上吃的什么,晚上睡得好不好……”
席桐才要说话,外头又响起来诸锦欢快的声音,“展姐姐,我来啦!我有礼物送你!快先上些好吃的哄哄我!”
这个姑娘身上好似永远带着一股欢快劲儿,只要听见她的声音,便叫人不由自主的跟着欢喜起来。
展鸰噗嗤一笑,本能的丢开思绪,拍拍衣裳上的褶子迎出去,“大小姐请坐,好吃的没有,不过些乡间野食罢了,还望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诸锦哈哈笑着,大咧咧摆摆手,大马金刀的捡了张椅子坐下,先瞧了她的脸色,见虽然有些黯然,但整体瞧着还好,就先松了口气,才敢继续开玩笑了,“晌午饭还没吃呢,正肚饿,来些酒肉!”
展鸰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心下感动,便笑着拧了拧她的脸,“好好好,有上等肥鸡肥鸭,只还没熟呢!”
两人笑了一回,诸锦眼前就多了杯茶,一抬头,竟是席桐!
她登时就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后脑勺发凉,猫踩尾巴似的蹦起来,很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不敢不敢,不敢劳烦席少侠……”
席桐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诸锦给这一笑吓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再次战战兢兢的坐好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展鸰,“展姐姐,你今儿给席大哥吃了甚么东西?”
平时她跟夏白过来,席桐总是面无表情的爱搭不理,偶尔他们缠着展鸰的时候,时不时还得个眼刀子,或是肆无忌惮的释放冷气,像今儿这样端茶倒水的,谁敢想?!夏白在这儿估计也得是这个反应!
展鸰轻笑出声,转头冲席桐柔和一笑。
她知道席桐这是在别别扭扭的对诸锦变相开导自己的行为表示感谢,不过做得太隐蔽,估计这粗神经的姑娘也想不明白。
罢了,自己知道就成。
难得席少侠纡尊降贵的给倒茶,诸锦觉得哪怕里头下了巴豆也得喝光!于是端起来就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完了之后打个水嗝,这才心满意足道:“展姐姐,我记得前儿你说想在城内开家铺子来着,可选好地方了?”
连日事多,展鸰都没顾得上这个,闻言摇头,“还没呢。”
黄泉州经济繁荣,经商风气极盛,故而好铺面也是一处难求,不光拼财力,还得拼人脉、运气,缺一不可。
展鸰不过是个中途来的外来户,短时间内还真没能挑到合适的。
她就在琢磨,若是实在不行,就先去福园州瞧瞧,左右这两座城池距离都差不多,且也有张远和赵戈两个熟人,想来也未必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