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也没怎么经历过,吓着了,故而闹了点小脾气。快别骂吓唬它了,瞧着怪可怜的。”
那骡子就抬头看展鸰,一双大眼睛里果然水波盈盈,既委屈又有点控诉和羡慕:
瞧瞧人家,都是做主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展鸰没稀搭理它,却也顺势收了匕首。
也没有第三个应急的牲口棚,突然塌了一时无法可想,只好先将他们牵到院中,好歹风雪小些,再厚厚的盖上油毡布,倒也不比牲口棚差什么了。
只是这么一折腾,展鸰和席桐也走了困,再也睡不着,索性对着火炉烤地瓜,又将豆腐干洒水刷面酱烤着吃,闲聊到天亮,撑得直打嗝。
那会儿倒是不困,可现在忙了一阵,睡意卷土重来,难免有些疲倦。
“不了,”展鸰去用凉水拍了拍脸,连打几个哆嗦,果然清醒许多,“一天两天也没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熬过,现在睡下可就起不来了,到晚上又该睡不着。”
席桐也就不劝了,跟她一起对着窗外雪景发呆。
以前他们俩都太忙了,忙的没有功夫思考,现在忽然闲下来,做的最多的事儿就两件:一个是吃,再一个就是发呆。
人生中能有从容发呆的时刻,真的太幸福了。
这些对普通人而言最平平无奇的事,曾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向往……
展鹤这小东西如今身子骨越来越好,咳嗽的也少了,入睡之后便如小猪仔一般,轻易叫不起,昨儿夜里睡得倒好,这会儿精神百倍的抓着席桐送他的小马驹到处跑,红晕的脸上满是健康的神采。
“快过来,仔细摔着。”看他这样,展鸰也颇有成就感,伸手拍拍自己和席桐中间的位置,又往旁边让了让,小家伙便乖乖爬了上来。
展鹤一直都是快乐的,这会儿也不例外,左边看看展鸰,右边看看席桐,一双大眼睛里头就沁了揉碎的星光,亮闪闪惹人爱。
他正是好奇的年纪,看什么没见过的人和事都想探究一番,如今店里来了客人,穿着打扮与迄今为止见过的人截然不同,他也忍不住探头探脑的。
大堂里那一伙商人在外漂泊了八个多月,晒得不知脱了多少层皮,黑的跟碳似的,日头底下都反光,一个个胡子拉碴,乍一看不像人,倒像是黑熊成精多些。莫说展鹤这没怎么经历过的小娃娃,便是展鸰和席桐,也有日子没见过类似的野人状态了。
席桐笑着捏了捏小孩儿柔软的耳垂,伸手抓过桌上的坚果盘子,空手捏核桃。
展鹤果然被瞬间转移注意力,小嘴儿张的圆圆的,眼见着果肉一颗颗掉出来,他也跟着抓了一颗核桃,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捏。
展鸰忍笑,就觉得这跟核桃差不多大小的爪子想捏开什么的……哎,探索精神还是值得嘉许的嘛!看来之前夹饺子的鼓励式教育没有白费。
努力了半天也没撼动核桃一分一毫,展鹤垂头看看自己发红的肉手,又不甘心的扒开席桐的大手看了一回,翻来覆去的比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分明都是手呀!
席哥哥可真厉害!
这大手小手凑在一起的对比鲜明的可怕,展鸰痛痛快快笑了一回,抱着展鹤圆滚滚的小身子揉了好几把,又过去给商队那边加菜。
这年头在外天南海北跑买卖可不像后世那么简单,真得是一步步自己丈量出来,如今这些人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中原,一路走来干的最多的就一件事:吃。
吃饭。
吃中原那熟悉的味道!
今儿李氏不在,展大厨亲自掌勺,饭菜滋味儿没的说,一群人委屈了这么些日子,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换了胃,能多塞点是点。
因才过了年,客栈还没正式开张,菜单便用不上,展鸰只将现有的食材整合一番做了些,也已十分丰盛。
大块土豆混着猪腿红烧,下足了火候,焖的烂烂的,汤汁浓稠,滋味醇厚,光蘸汤就能吃下去一个大饽饽。
事先腌制过的麻辣鸡鸭切块配上各色菜干儿,先爆炒,然后结结实实的炖了一锅,再下一点粉条,嘶流嘶流吃的满头大汗,死活停不下来。
五花肉切成薄片,先大火煸油,然后用辣白菜飞快的炒几下,既管饱又解腻。
还有各色的炸丸子和炸蘑菇,上头洒了辣椒面、五香粉,随手拿个饽饽掰开往里头一夹,再吃一口店里炒的蘑菇酱,美得很!
在外头挣扎的这几个月何曾正经吃过几顿人饭?带的干粮吃不了几回就干透了,又冷又硬石头似的,一口下去干粮皮啃不下了多少,牙却容易崩坏了。
关外气候尤其恶劣,冬日风雪极大,中原地方同那里相比竟成了小巫见大巫。又是那样荒凉,往往一走半个月没有人烟,只好露宿。水要省着喝,粥也不敢煮了……即便到了繁华的省府,偏伙食还吃不管!
现在回想起来,嗨,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有什么法子呢,不过是为了多赚些钱罢了,回头孝敬孝敬爹娘,给婆娘、闺女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