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说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他们好歹也得主动些。不然菩萨那样忙,他们不表现的有诚意些,谁顾得上?
席桐点点头,“你做主就好。”
展鸰就哼了声,一边去舀面,一边道:“知道这些事问你也是白问,不过是嘴巴闲着难受,找个人说话呗。”
席桐轻声一笑,起身活动下手腕,“好,那你继续问。”
展鸰斜眼瞅他,笑起来简直坏透了,“你叫我问,我还偏不问了。你求我啊。”
她本是说笑,哪成想话音刚落,席桐就半点不迟疑的点了头,“求你。”
他的双眼中噙着浅浅的笑意,是那样坦荡,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扭捏,丝毫不觉得对一个姑娘发出请求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
这一下,反而是展鸰不好意思了。
她的脸上热辣辣的,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半天才丢出个问题,“现在咱们有木匠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席桐特别喜欢听展鸰说“咱们”这个词,这无疑让他有种命运共同体的归属感,进而由衷感到喜悦,不过面上还是不大爱表现出来。
他摇摇头,强行克制住心中欢乐,继续砰砰砰剁馅儿,“先别管我,倒是你,过两□□裳就来了,得多弄几个衣橱,对了,回头画个样子,也叫孙老汉试着做做衣架,总叠着容易起褶子……首饰匣子也得有。”
他努力回想着为数不多的关于女性用品的记忆,总算零零碎碎说出来几样。
展鸰摇头,“我也没什么首饰。”
就几根红头绳,难不成还要专门做个盒子来装?忒兴师动众,买椟还珠都不带这样的。
听了这话,席桐剁馅儿的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下,不过马上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眼下没有没关系,马上就有了。
包子展鸰来做,而揉馒头却没有特别大的技术含量,实在是个体力活,她就临时抱佛脚的抓着席桐培训了几分钟,然后光明正大的偷懒。
席桐也不说什么,展鸰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笨手笨脚的跟着学了会儿,又吃了几句排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挽了袖子开始揉面。
才刚被席桐气势恢宏的剁馅儿动作吓的跑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展鹤不知什么时候又偷偷溜了回来,垫着脚尖,扒在案板旁边看哥哥姐姐干活,渐渐地也从方才的恐惧中走出,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了会儿,大约是觉得在席桐手下不断变换形状的面团十分有趣,便自以为隐蔽的伸出小胖手,飞快的戳了下,然后又快速收回来,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席桐看过来的眼睛。
小家伙眨了眨眼,忽然讨好的眯起眼睛笑起来,又去搂着他的腰蹭,简直像一只闯祸求原谅的小狗。
席桐勾勾嘴角,忽然用指尖沾了点面粉点在他鼻尖,然后正儿八经打量半天,终于噗嗤笑出声。
对面的展鸰抬头看了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无奈摇头。
展鹤大约也知道哥哥不会嫌弃自己了,又傻乎乎的笑,凑过去继续找机会戳面团。
“到姐姐这儿来,”展鸰冲他招招手,唤小狗似的,“来瞧瞧这个。”
揉面得用力,席桐是生手,这小孩儿又不知道轻重,万一不小心被碰着了,那小胖指头不折了也得肿。
展鹤一听见她叫就巴巴儿挪着小短腿儿跑过去,仰着脑袋充满期待的看。
展鸰包包子的动作十分轻盈优美,面皮和馅儿都托在左手掌心,右手几根指头捏着面皮边缘不断打褶,好似蝴蝶穿花一般,不多会儿便将几样零件变成花朵一般好看的大圆包子。
花卷做起来就更有意思了,瞧着跟捏着玩儿似的。
先把面团揉成长条,按扁了对半开,薄薄的刷一层花生油,再撒一点椒盐碎末。都是从外往里卷,不过一面正的,一面反的,都带着个卷儿在中间汇合,整理下形状,拿根筷子横着在中间压一道就是了。
抽了筷子之后,先前的两半卷儿登时变成四半翘着,因展鸰有意分配比例,乍一看竟像是振翅欲飞的……大扑棱蛾子了!
这也是没法子,花卷忒胖,强行说它是蝴蝶,蝴蝶都不干,展鸰自己也着实没法昧良心,就退而求其次吧。
小孩儿看的合不拢嘴,眼睛瞪得圆溜溜,显然惊讶至极。
展鸰失笑,“怎么样,姐姐厉害吧?”
小家伙点头如啄米。
“我再给你弄个燕子吧!”展鸰又来了兴致,重新拿了块面团揉开长条,绳子打结似的编了两下,一头捏成鸟儿的尖嘴,上头圆滚滚的脑袋两侧按个绿豆;另一头按扁了剪个两瓣儿尖,正面两遍再用小刀略刻几下做翅膀,可不就是燕子么?
嗨,她手底下出来的动物,营养都比较过剩,看着就胖乎乎的喜庆!
展鹤看的目不转睛,一个劲儿的拍巴掌,显然是欢喜极了。
展鸰这才心满意足的拖了张小矮桌来,又揪了一块面团,随手捏了个四不像递给他,“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