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鸰冲铁柱和二狗子招招手,“赶明儿先随我进城采办,后日上山砍树、弄柴火。”
铁柱还挺细心,善意的提醒,“得要钱。”
这姑娘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儿,连个像样的家具都凑不出来,用什么买?别到时候……把他们卖了吧?!
展鸰忽然咧嘴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可铁柱和二狗子却齐齐后脖颈子发凉,一点儿笑不出来。
“把猎物卖了不就有钱了么?”
事实证明,铁柱还是想多了,这位姑娘口中的猎物并非他们,而是大半边野猪和一串儿的野鸡兔子什么的。
那野猪足有半个人那么长,可全身上下只有脖子那儿有个整齐的伤口,其余地方的皮都好好儿的。野鸡兔子什么的,都歪着半边脖子,皮毛一点儿没坏,铁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
二狗子这小子有点蠢,脑子一根筋,怕过之后就饿了,肚子叫的打雷似的响,把铁柱丢的不行。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二狗子特别委屈,虽然刚才吃了肉,可就半碗不说,还是俩人分,哪儿够填这空了几天的肚肠?
展鸰对自己人还是很大方的,当即从靴筒抽出匕首,反手耍了个刀花,眨眼功夫便切下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肉来,又熟练地穿到木棍上,将它们架在火堆上方翻烤。
然后,她笑眯眯的对铁柱和二狗子说:“水缸挑满就能吃肉了。”
顿了顿还特别提醒,“只能沿着正对门口的这条路走。不然,可能会死人。”
是真的。
两人咕咚吞了吞口水,然后下一刻便如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的冲出门去。
估计是被吓狠了,脑子才格外好使,就这么匆忙,他们还没忘了沿着展鸰刚才说的那条路走。
水桶水桶,我的我的,吃肉吃肉!
野猪肉自然不比后世精心培育的肉猪,肉质发柴发硬,肥膘也不够厚,可有一点:香!
真的特别香!
吃着纯天然饲料长大,终日漫山遍野的跑,想不健康都难。
是最纯正最原始的肉味,丝毫没有后世人工饲料和瘦肉精的邪气,闻了之后食欲会被最大程度的调动起来。
木棍缓缓转动,火舌一下下舔过肉皮表面,细小的气泡炸裂开来,滋滋作响。肉块从鲜红变成金黄。有油脂慢慢渗出,在肉上面跳跃舞动,噼啪炸开一朵细小的油花,然后顺着滴落下去,吱啦一声,从火堆里散发出浓香。
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没有盐,不然细细的撒上一点,再加一点辣椒面儿,弄点孜然或是胡椒,那才叫够味儿!
还可以抹一点蜂蜜,或是弄一些蒜蓉甜辣酱,烤的外酥里嫩的,风味各异,却都一样的好吃。
香气越发浓郁了,小娃娃也自觉蹲在火堆旁,短胳膊短腿儿大脑袋,圆润的简直像一只撒了芝麻的元宵,展鸰忍不住又戳了几下。
他晃了两下,也不生气,反而扬起脸儿冲她傻乎乎的笑,又挪着小短腿儿往这边动了动,最后靠在她小腿上,拿肉嘟嘟的脸蛋轻轻蹭了蹭,如同终于找到巢穴的雏鸟,这才安稳了。
这样冷的天气,这样偏僻的地方,绝不可能是小孩儿自己跑丢或是家里人不小心弄丢的。再联想到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展鸰脑海中就忍不住自动浮现出一出波诡云谲的深宅大院伦理剧。
她叹了口气,又摸摸毛茸茸的小脑袋,“回头给你做个兔皮帽子!”
还没正式入冬呢,小孩儿光着脑袋可不行,皮肉又嫩,别冻坏了耳朵、脸蛋。
也不知他听懂没听懂,反正就是仰着脸儿笑,一双大眼都弯成月牙。
只是看他笑,展鸰心里就软乎的一塌糊涂。
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给弄的不会说话了呢?又是谁这样狠心,大冷天的竟丢到荒郊野岭?若是自己没过来,这会儿是不是就已经是一具小小的,冰冷僵硬的尸体了呢?
展鸰不愿意去想。
香气越来越浓,勾魂儿似的往鼻子里钻,外头二狗子和铁柱已经疯了似的跑了几个来回,每次倒水都会努力伸长了脖子狠吸几口,然后再憋着一口气跑回去打水,都快被自己疯狂分泌的口水呛死了。
太香了!
那肉真的能给他们吃吗?
可事到如今,也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肉里掺了毒,死也能当个饱死鬼!
展鸰用匕首切了表面一层肉下来,放到嘴里咬了口,油香四溢,特别筋道,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极其忧伤的叹了口气。
“唉,没有盐!”
打从几天前她就没摄入过盐分了,嘴里简直要淡出鸟来,明天必须得进城!
小孩儿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肉,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展鸰被他看得没法子,用匕首割了一小条,先吹凉了,这才递过去。
早起已经吃了几块肉,烤肉不比炖肉,很不好消化,这么点儿的孩子尝个味儿就成了。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