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师、闽粤一带的通灵师和东北一带的逐鸟人以此为主要传承,不知这位老安是出自哪一宗哪一派。
只见老安将香炉正对着水虎,放在地上,点上红烛,接着点上三支檀香,朝着水虎连拜三下,犹如祭拜祖先一般。
接着他双指抽出一张黄符纸,用毛笔沾了水,迅速在上面写了一个字,那字迅速浸透了符纸,呈现出鲜红色,竟是一个繁体的问字。
他将黄符纸一抖,瞬间不引自燃,随后丢入香炉内,任其燃烧殆尽。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直身子,从腰间取出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埙,放在嘴唇下呜呜地吹,那声音似风声,又似歌女低吟,袅袅之音,悠长婉转,教人听来乏意来袭,忍不住想打瞌睡。
埙是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卵形,似鹅蛋,一掌可握。
一般埙有九个音孔,但是老安这个,只有四个。
此时我才发现,老安前面一系列动作,都是多余的,只是一种以表敬意的仪式,敬天敬地。而真正发挥作用的,正是他手中的埙。
悠扬的音律一起,那水虎瞬间就昏昏欲睡,坐在水里打起了摆子。
如此持续了约十秒,老安竟绕着铁笼子跳起了大神,水虎眼珠子上翻,好似喝了迷魂汤,动作如提线木偶一般,也跟着跳,并且始终面向老安,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嘎嘎地叫唤,似乎在表达什么。
这个时候,老安用眼神示意段政鹏可以问了。
段政鹏上前一步,中气十足地问道:“你从何处来?”
有人在旁边拿着纸笔做记录。
“鄱阳湖南面的水草群!”水虎竟然开口说人话了!不过用它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十分沙哑,竟莫名有点像唐老鸭。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段政鹏仿佛警察盘问罪犯一般继续问道。
“美女!漂亮美女!”
我一听瞬间胸中就有一团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但凡有谁对念儿起了歹心,我便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念儿岂是这些腌臜之物能够亵渎的?思想亵渎也没门儿!
段政鹏回头看了念儿一眼,随后又扫到我,与我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身子明显一震,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转过头,又接着问道:“为什么上岸来?还有其他同类吗?”
“家没了!有个凶恶的家伙吃我们,没办法就逃到岸上来了,大家都散了,不知道在哪里。”
“凶恶的家伙长什么样?”
“不知道,没看清,大嘴巴,牙齿好尖,什么都吃!”水虎回答着,竟开始瑟瑟发抖,好似回忆起了十分恐怖的画面。
段政鹏思考了一下,接着冷着脸问道:“你还伤过多少人?”
水虎竟然摇头,道:“没人,看不到人。有的太厉害了,不敢。”
这个水虎的智慧似乎很有限,段政鹏感觉问不出什么来,不满地摇了摇头,然后示意老安停下来。
于是老安慢慢停下了脚步。
正当我们以为结束了,放松警惕之际,突然那水虎发出一声近乎常人的怒吼,道:“哈哈,都去死吧!”
刹那间水虎双眼血丝满布,眼球猛地一凸,段政鹏见状大吼一声:“不好!所有人趴下!老安……”
他话音未落,轰一声巨响,地面猛然一震。
我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对劲,段政鹏大喊的那一刻,便转身将念儿扑倒,将她护在身下。
霎时间水虎如同砸碎的西瓜,化作无数血肉碎末,喷洒到空中,紧接着,周围数米噼里啪啦下了一场蓝色的血肉雨,肠子、断肢、碎骨散落一地,我的后脑勺还被一个圆咕隆咚的玩意砸了一下,侧眼一看,我艹!一个眼珠子!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去了。
一时间一股血腥气夹杂着酸腐恶臭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啊——数声惨叫突然在四周响起。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灼烧,仿佛被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摁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拿手一摸,抓下来一块碎肉,碎肉一碰到皮肤立即发出嘶嘶之声,我慌忙甩掉,却瞧见手掌已然出现一块炭黑的腐蚀印记,疼啊!
好强的腐蚀性!
我一下子跳起来,一边急急忙忙脱衣服,一边告诫念儿不要碰地上的血迹。把外套裤子一脱,便立即忍着痛用衣袖擦拭后颈残留的血迹。
瞧见周围好几个人也和我一样的动作,其中就包括段政鹏、师兄、还有张驰。而有几个人,因为躲避不及时,脸上已经被腐蚀地不成样子,正跪倒在地痛苦的嚎叫着,凄惨不已。
好在我有龙血,很快,疼痛感就减轻了不少。
干爷爷和吕同则依靠自身高深的修为,在身体表面筑起一道炁墙,彻底隔离了腐蚀性血液的伤害。
与此同时,我听见有人焦急地大喊着:“老安!老安!”
我心中一跳,遭了,距离笼子最近的是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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