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故而附近的人很多世代以采参药为生,行话把进山采参称作放山,放山队伍中年纪最长经验最丰富的被称作把头,喊山则是采参人找寻山参时的对话,他们通常称呼山参为棒槌。因为盛传人参有灵性,能够听懂人话,所以进山需要避讳与采参有关的词,由其他来替代,避免山参逃跑。这是一种积年累月形成的奇特习俗,亦是采参人对于自然的尊重。
牛二生告诉我们,一个月前他带着三个人进山采参,也就是小文、常三喜和另外一个附近村子的年轻人,因为采参人经常活动的地方很难找到高品质的野山参,所以牛二生带他们往大山深处前进,他们前进的方向牛二生也曾经走过两次,所以并不陌生,也许是老天眷顾,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年数上三十的高品质老山参,对于这样的收获,几个年轻人都激动不已,要知道这样一颗山参,市面价格能达到十几万一斤。
牛二生经验丰富,这辈子也只遇到过一次这样的山参,知晓这是山神的眷顾和警告,不可贪婪,便急急忙忙收了参打算回来,然而几个年轻人觉得此行收获不止于此,觉得再往深处走可以找到价值更高的山参,便硬拉着牛二生继续前进,进入了就连牛二生都不熟悉的老林子。
一开始几个人还算顺利,虽然人参没找到,但找到了一些十分珍贵的药材。
深山老林湿气重,天气多变,迷雾频生,一天在赶山路途中,小文忽然指着前方,大叫:“快看!是棒槌娃!”说完,他就撒腿飞奔,一头撞进了前面的浓雾中。
“棒槌娃是什么?”我这时打断牛二生的话问道。
牛二生欲言又止,仿佛是什么犯忌讳的话,不敢说。黎竹接话道:“就是参灵!”
我大惊失色,参灵这玩意莫不是上了千年,具有灵性的人参,可以行走奔跑,宛如小娃娃,俨然是成精的家伙,世间罕见。这东西别说我们,就连那些名门大派的掌门都从未见过,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家伙,竟然会被牛二生一行人遇到。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我身边不就做着一千年花妖么!
发现我瞥了一眼自己,林雅抬手就掐了我一把,皮都差点掉了!
牛二生咽了下口水继续诉说。
他抬眼望过去,瞧见浓雾里面有一团亮绿色光一闪而过,估摸着手掌大小,他也从未见过参灵,只是在传言中听说过一些,虽不能确定,但确实与描述有几分相似,顿时也激动不已,几个人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穿过团雾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小文发出一声惨叫,三个人大惊失色,慌忙寻声而去,只见面前出现了一个数十米深的天坑,他们向下望去,赫然看到小文的尸体躺在深坑底部,血流一地,悄无声息。
此时的牛二生方才幡然醒悟,他们得寸进尺,已经触犯了大山,惹恼了山神,报应来了,此时明白已是追悔莫及,于是他立即带着被吓呆的两个人匆忙返回,然而回来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他们在大山内失去了方向,这可不同于城市里的迷路,一旦在大山内失去方向,密林深处不见天日,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他们在山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五天,四处都是浓雾,完全找不到方向,直到最后一天牛二生忍痛让所有人丢掉采集的药材,将那棵人参重新埋好,进行了一番祭拜。当天下午,浓雾便散去,他们找到了其他采参人的标记,通过标记,他终于带着两个人离开了大山,回到村子里。
只是一回到村子,他就感觉身子不对劲,开始发烧,犯迷糊,便吃了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结果就躺到了现在。
说完,他还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要不是遇到了几位,恐怕我牛二生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也不知道三喜和蛋子怎么样了。”
我们没说话,大姐在一旁小声回答道:“三喜和蛋子几天前都没了,唉……”
“什么!怎么可能!”牛二生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姐。
唉,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想来他们惊吓到了参灵,参灵乃是天地灵物,为求自保,给他们下了咒,这种咒好解,但是也厉害。
只是我有些奇怪,按理说常三喜和蛋子这两个年轻人阳气比牛二生旺盛得多,为什么反而是他们两个先死,牛二生却能支撑那么久。
我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惊醒,急忙问牛二生:“牛二生,你是不是得到过高人的祈福或是开光之物?”
牛二生还沉浸在难以置信和悲伤懊恼之中,被我一问,微微一愣,道:“没有啊……”
停顿了几秒,他忽然又说道:“哦,我之前在山里面遇到过一个奇怪的老头,给了我一块半透明的石头,还提了要求,要我每次采完参或者发现刚生长出来的参要在上面系一条白绳,我觉得奇怪,但是看这个老头可怜,觉得他是想要采参去卖钱,就同意了。这块石头我一直带在身上。”
我这么一说,我们几个瞬间激动起来,我急忙让他把石头拿出来看看。
他狐疑地拿出来放到桌上,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透明黄色石头,里面有一丝细如蚕丝的金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