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大爷的话,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黎竹说这个牛二生采参有二十年,是当地喊山的把头,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犯忌讳呢?
我们按照大爷的指引找到了村里面一间看上去比较大气的宅子,全村貌似也就数这一间屋子最像样子,门口有个小男孩在玩弹珠,口中还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像是在和谁对话。
黎竹上前问道:“小朋友,这里是牛二生的家吗?”
小男孩站起来,眼神看上去有些木讷,呆呆地盯着我们。
不是个智障吧?我心里想着。
黎竹又问了一遍,小男孩终于生涩地点了点头。
黎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小声说道:“有点奇怪啊,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跟着黎竹进了宅子,走了没两步只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骂声:“你个龟孙儿,给老娘滚犊子!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我们正诧异呢,就看见一位大姐举着扫把冲了出来,瞧见我们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疯了似的拿着扫把朝我们冲过来。
我们被吓了一跳,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外面的小孩傻了,这女人疯了,真是应了村外大爷的那句话。
眼看着大姐扫把要往我们头顶打下来,师兄抬手抓住扫把柄,一用力就给夺了过来,大姐浑身一抖,当场愣在那边,半晌才问道:“你们是人?”
我皱起眉头,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和门口的小孩一样?朝着空气乱喊乱打?
只有一个可能,遭了邪了!
“废话,我们不是人还是鬼啊!”张驰语气很差地回道,话刚说完,他自己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黎竹转身在包里面摸索了半天,一拍脑袋跟我说道:“我符箓忘带了,这屋子里有些奇怪,我感觉像是有邪气。”
我一脸诧异地问道:“你不会画符吗?”
黎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们黎家是武术世家,没有制符的法门传承,我在道观呆过个把月,也就会画最基础的符箓,大部分符箓都是外面买的或者求的,再说,论驱邪除鬼的本事,我们连三流都算不上,看来这事得你们出手了。”
我简直大跌眼镜,感情当初他那么潇洒飞的符箓是买来的,用着还不心疼,估摸着他会画的也就个定神符吧。我顿时有种黎竹形象崩塌的感受,不过有钱人就是好,根本不缺符箓法器。
不过转念一想,黎竹的话似乎只说了一半,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是瞧了个大概,他不懂驱鬼,不代表他看不出,如果手中有趁手的符箓法器,驱鬼莫不是信手拈来?鬼知道他包里面是真没符箓还是假没符箓。
摆明了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当然,他这种试探并非恶意,而是好奇想见识一下我们师门万千术法。那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师门术法,如老树开枝,枝叶繁茂,各有传承,任何疑问都有解决之法。我不敢说自己无所不学,无所不知,但绝对精于一脉,余有涉猎。
我们的对话大姐自然也是听入耳中,然而她忽然就大发雷霆,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就指着我们骂道:“你们这群坑蒙拐骗的神棍,可把我家爷们坑惨了,给老娘麻溜儿的滚蛋,不然信不信老娘抽你们!”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是唱哪出啊?听这大姐的话来,好像他们请过算命先生,不过估计是街上招摇撞骗的,被骗了不少钱。想来她是心有怨恨,把我们和那些骗吃骗喝的人以群分了。
我们有求于牛二生,自然不敢怠慢他媳妇,如果牛二生真如村口大爷所言,犯了忌,说不定我们还有办法帮他了了因果。
黎竹急忙上前拦着大姐,对她说道:“大姐稍安勿躁,你家最近是怎么了?牛二生呢,我们是熟人介绍来找他的,有要紧事,听村头大爷说他犯了忌讳,是咋回事?”
大姐愤愤不平地甩了一下鸡毛掸子,见我们几个人年纪轻轻,衣着也体面,想着不像是骗钱的主儿,于是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谁介绍的。”
黎竹简单地回答了一番。
大姐方才放下手中鸡毛掸子,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们真是黎厂长介绍的?”
要想让大姐完全相信我们,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行。我想到了门口牛二生的儿子,从我一开始看牛二生儿子的症状,应该是被鬼物迷了心智,小孩子灵智初开,灵觉未闭,易招鬼魅。
家里有鬼物,最先遭罪的就是小孩。
不过他母亲骂鬼有一套,鬼物惧污言秽语,骂得越狠越怕,为了保护自家孩子,她确实费了不少苦心,至少这半个月应该天天这么过来的。
所以我对大姐说道:“大姐,你把你家儿子带过来。”
大姐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依照我所言,呼唤了几声,我还以为他儿子会取名牛三生,好在父母没那么俗,取了牛好之名。
结果喊了几遍牛好都无动于衷,我开口说道:“被鬼迷了心智,怎会轻易闻得外语。”我让师兄出去带牛好进来,我们几个修行之人自带正阳气,鬼物惧怕,所以我们说话牛好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