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的身影亦不过一晃而过,他要杀我是易如反掌,我甚至不用考虑逃跑,死亡就这样默默降临了。
“嘭!”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那紧锁着的院门顿时大开,一块足有我大半身子的岩石如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向了那怪物,而那怪物躲闪不及,被一下击中了小腿处,紧接着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咔嚓声,而那石块也瞬间爆裂,那怪物失衡滚落到一边,攻击也因此被打断。
这种岩石是我们搭建简易棚屋常用的山石,十分坚硬,一般要两到三个壮年人才能搬得动,即使让年轻的汉子用铁锤砸也需要十几分钟才能破开。这扔石头的人是多强壮才能有这样的速度和力度,而那怪物更是异于常人,如此有力的攻击一般人早就被砸成肉饼,而他却仅仅是骨折了而已,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难道他根本没有知觉吗?
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我惊讶的朝大门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且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那脸庞英俊,眉宇清秀而充满书生气,竟然正是我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人吧,至少长得还算正常,顶多脸色显得过分苍白了而已。不过确实与我想象中能够举起那么大石头的壮士形象不太相符,就算他刚才腾空飞行的能力已经使我难以置信。
他单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院子,在我身前不到两米的位置站定,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真是天意。”他侧过头瞥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此时我对于他已然不再畏惧,至少知道他对我还没有恶意,便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而此时那怪物也已经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急于进攻,许是对这个书生有几分忌惮,而是跛着脚面不改色地走到与那书生正对面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傲慢与凶残尽显无疑。他被岩石击中的左脚呈一种奇怪的形状向内弯曲,使得他走路的姿势格外难看,然而他似乎并不在乎,也不觉得疼痛。
那书生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笔直的站着,把我所在的这一块墙角保护在身后,我在背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跟随怪物缓缓转动的后脑勺也可以知道他同样盯着那个怪物。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视了许久,然后那怪物慢慢张大了嘴,一个异常沙哑好似磨砂纸打磨铁片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咽喉处发出,这怪物没有舌头,不知是依靠什么发出声音的,又好似电视调频一般嘈杂不清,让我难受的皱起了眉头。而他嘴中似乎还有一些红色的粘稠液体,好似被绞碎的血肉一般,令人作呕。
“方庭,你觉得你挡得住我么?”
方庭?这个人叫方庭吗?他是我们村的?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呢。那怪物竟然还认识他,这年份也不太对吧。那怪物应该从庙建成开始就已经在里面了,这起码有几百年了吧,而这方庭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比我爸都小呢。
“挡不住。”方庭的回答很简洁,却是无比淡定和沉稳。
“哼,”那怪物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当初你和林崇彬联手打败我,把我镇压于此,可谓是做尽了英雄。之后又屡次在我出棺之时阻碍我,如今多亏了圣童子,使我得以完全苏醒,现在林崇彬已死,你也不过是个鬼修,看你还能作甚。”那怪物似乎并不急于杀死我们,竟然还和方庭回忆起了过去,这句话信息量之大已经完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是根本听不出端倪的,似乎那怪物与方庭结了仇怨,现在得到了什么圣童子的帮助跑了出来,只是从那怪物的话听来,这方庭跟他是处在同一个时代的,那他到底多少岁了?他还是人吗?好像是鬼修什么的吧……鬼?修!
“国师,你本为一国之尊,与王上平起平坐,却因贪图权贵被贬至此,为怨恨所控,竟用秘术险些炼成旱魃,祸害百姓,是为天地所憎,我等怎不能为民除害。”方庭依旧平平淡淡地与那怪物对话,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
不透明,不恐怖,怎么看也不像是鬼啊。
国师?那时的我很难理解国师是什么,不过听上去地位很高,也不明白旱魃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做了祸国殃民的事情倒是听得真真的,看他这个样子就够祸国殃民的了。
而相比之下,那怪物的情绪变化却丰富得多,至少从他的眼神当中可以明辨。
“哼,好一个为民除害,只怕那老皇帝才是真正的祸害吧。不过他也很聪明,知道我活的比他长,等他一死,我就是一国之君了,所以千方百计的暗算我,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冥阴魂尸术。”
说罢,那怪物毫无预兆地发起了攻击,他周身的气势陡涨了一倍,全身冒起了黑气,一双眼睛更是愈发通红,一些似血一般的液体从他的眼角缓缓流出,而他的眼神凶厉而残忍,好似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向方庭的身躯,欲将其四分五裂。而四周的杂草在那瞬间竟也蒙上了一层黑雾,顿时失去了生机。
眼看着那黑气迅速蔓延到脚下,那方庭也终于出手了。他后退一步,高高举起了右手,只见他的手指以飞快的速度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