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在忽儿崖布置私兵皇上已经查到,本是想着让她借此事出京避风头,怎可能突然冒出一群外邦人截杀?她就算再怎么精心设计,也不可能与蒙古国人合作。
杨捕时背着手,在案桌面前行来走去,焦躁不安。宴家小姐乃忠臣孤女,那些外邦人到底是因她这层身份,还是因为她怀有龙胎动手?
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拼了命也要护住这位小姐,现在如何是好?他当即朝外喊了一声,迅速派出府衙内英武之士前去忽儿崖找人。
即便没陛下的嘱托,宴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她的女儿他不可不顾!
御林军一路快行,到了忽儿崖,结果却只看发现死去的暗卫以及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里面有晖朝的,也有蒙古国的人。晖朝的人脸有些熟,应该是宴卿卿带出来的,可而这些蒙古国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谁的人?
杨捕时派人前去调查,又蹲下查探这些人的伤口,皱了皱眉,这些人死了没多久。
宴卿卿不可能带这点人,其他的人呢?若她出了事,那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崖边有马车印的痕迹,被雨水冲散,像是被狂躁的马儿径直拉下了悬崖,并未有半分停下的压痕。
除非是神仙降临,否则谁也救不下这辆马车。
杨捕时手心冒冷汗,看着这痕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了死令让所有人不可多言,随后又派人抓紧时间下去搜寻。
万一宴卿卿的人是怕受陛下惩罚,所以不敢出来呢?
“静安寺旁也不要放过,若宴家的小姐在京城遇了害,我等下去也无颜见宴将军。”
他一回到京城便私下去了刘右丞府邸,只说对百姓言论有疑点,故来找刘右丞问清楚。
刘郁威暗中见他,杨捕时这才急匆匆地说出宴卿卿遇事!那时在场的暗卫几乎都死了,有几个回来报信的,也伤痕累累,谁也说不准忽儿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照那样子,要想活着,恐怕也不太可能。就算最后还活着,他们怕也难找到人!
皇上十分宠爱|宴家小姐,把人看得比命都要重要,上次甚至为了得她怜惜挨了赵郡王一刀。等皇上回来,这位就是枝头上的凤凰,怠慢不得。
可皇上现在才出征半月,出了这档子事,要是告知他,扰乱圣心,岂非是滔天大罪?
刘郁威也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老脸一变,手中的茶杯被吓得掉落至地,水溅湿了鞋袜。
先不论闻琉与宴卿卿的关系,单是她的身份就特殊至极,倘若让百姓知道他们连功臣之后都护不住,日后就算解了当务之急,恐怕也要被人骂上几句。
刘郁威沉脸思虑再三,他让杨捕时吩咐暗卫直接瞒下了这一消息。
闻琉待宴卿卿有多看重,刘郁威以前不知道,现在当然什么都看清了,可偏偏就是这时候!就算要了他性命,这事也必须得瞒下来!
刘郁威沉声道:“其中尚有疑点,继续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见着尸体就是活着,便是你我二人性命不保,也万不可让皇上知道此事!”
刘右丞惜命,但国家大事面前,却也分得出的轻重。
“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也派人下去查探,”杨捕时皱眉,“怕是凶多吉少。”
宴卿卿本就有心思要走,倒是有可能被人救走。杨捕时亲自去查这件事,线索查了一半就断了,仿佛有什么人刻意掐断。他的心底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而底下的人找了好几遍,不管怎么找,也没找到宴卿卿。
……
淅沥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天,现在已经停了。静安寺外旁有一波巡逻的官兵,听说有罪恶滔天的人越了天牢,往这个方向逃,近几日京城的看守都严密许多。
郊野有处隐蔽屋院,离静安寺很远,院落内打扫干净,旁边有一面善的中年人,正与小厮商谈,细细吩咐之后,推门进了这间屋子,隔着厚帘,他道:“小姐,已无大碍,追杀之人皆已解决。”
宴卿卿脸色苍白,撑起虚弱的身子问:“钱叔,京城可有消息传出来?”
钱叔是她父亲的亲信。
“没有。”那中年人道,“问了宴家人,御林军传消息说小姐要在静安寺中祈福。”
“确实是杨统领会做的,那边应该还在找我,”宴卿卿道,“等相然休息好了,就出发吧。”
“新马车已经备好,待小姐身子好些便可以走了。”
宴卿卿轻轻应了声,又扶额躺了下去。
马车被她的人强行制止,最终停了下来,仅差一点就要摔落山崖,惊险万分。
后面仍有几个追过来的人,结果怎样已经不必宴卿卿担心。
她昨天受惊,动了胎气,倒是没事,宴卿卿自己也怕出意外,带了些保胎的药丸。她下车时又淋了雨,来了这屋子便开始发烧,幸好平时养得好,没过多久烧就退了。
相然当时也被吓得不轻,连路都走不了,见宴卿卿发烧又在一旁服侍半宿,才在一旁的躺椅盖被睡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