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浑身冒了冷汗。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将躁|乱的心安抚下去。
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卑劣的伪君子,不择手段。又何必计较她怎么做?就算她做了那又怎么样?闻琉闭上眼,义姐还不是最喜欢他?
宴卿卿的手微微轻动,察觉到手上的劲力变大,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闻琉,见他不像是疼痛难耐,便轻声问:“陛下醒了?”
他睡着的时候还是紧紧攥住她,想掰也掰不开,宴卿卿又不敢用力伤着他,便只能委屈了自己。
闻琉应她一声,他松了手,胸口还缠着刚换上不久的纱布,望着宴卿卿道:“义姐见谅。”
“不碍事。”宴卿卿收回手揉了揉手腕,“陛下想同我说什么?”
惊醒的御医听见宴卿卿与他的交谈声,连忙跪地谢罪,闻琉却径直让他们下去。
明亮的灯光轻轻晃动,人影映在地上,太医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听令退了出去。脚步踏起的声音响起又消失,转眼间殿内便只剩他们二人。
“朕不想骗义姐,”闻琉深吸了一口气,“若你想怪罪便怪吧。”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天色漆黑,整齐的步伐打破寂静,兴庆门轻而易举地被赵紊攻破,官兵乱成了一团,不敢出来抵挡,虽是正常,却又怪异地让人心觉不对。
但赵紊并没有发现,因为领着攻城门进京的人不是他。
贺端风那天犹豫再三后,还是给太子熬了药。太子叫不出这药的名字,但它的药效倒管用得很。
猛药如虎狼,稍不注意就失了性命。太子清楚这个理,身体也能察觉到药性的猛烈,所以心中也只想用这几天。
可这天赵紊收到了消息,贺端风派人来说太子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今日不能出去。
赵紊皱了皱眉,纡州的人赶到,他的人也早已布置完毕,耽搁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怎可能因太子生病而误事?
几万人集结于京城,就算所处之地再怎么隐蔽,能逃过一时半会已算不错,难道还想要他们在这过个年?
赵紊视人命为草芥,但对自己的兵却还是好的。
他谨慎地将命令吩咐给王诀,独自一人去了太子住的府上,劝服太子熬过这一夜。
贺端风现在十分怕赵紊,却还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太子脉搏奇怪,这种天气最好呆在府中静养。
赵紊不信她这个小医女,来之前便请了一个老太医。老太医也是宫中出来的,见到太子时都给吓呆了。
虽是震惊,但老太医倒还算厉害,诊脉的时候专注认真,倒没让人觉出什么。而赵紊带他过来,自然也是想要看看贺端风是不是在说谎。
上次贺端风在院子里堵住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怪异,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心中所想。
不是怕被太子抛弃,就是怕自己再也不能贴身陪他。
太子则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停地揉着额头,嘴紧紧抿住,看起来有丝痛苦。
传消息出去的人是贺端风,太子睡了许久,若不是赵紊前来,他或许就睡过去了。
太医把手拿了下来,对赵紊说了他想听的话。
贺端风不同意,赵紊望了她一眼,仿佛洞悉一切。她后退几步,不敢再说话。
而这个时候,王诀也正带着几万人的军队集结于兴庆门之下,伴随一声号角之声,早有准备的兵士抱着撞木,开始了围攻。
至此之前,京城内无一人察觉。
再之后,便是赵紊携太子入宫,穿过重重寂静,在御书房前宣读了闻琉的罪证。
赵紊是严谨的,在这一事上也尤为上心,也恰恰是因为太上心,他丝毫没有把闻琉看在眼里。
闻琉在宴府时是怎么样的,现在在赵紊心中也还是那个样。
他在政事上的那些手段,在赵紊眼里也只算小儿戏。
赵紊惯常喜欢强力压制,闻琉的温和果断赵紊是看不上的。如果不是闻琉早有准备,便是计谋再深,想得再周到,短时间内也是没什么大作用。甚至也挡不住他这横冲直撞的野蛮之军。
以智取胜不代表以一敌万,尤其对面是赵紊这种从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赵紊十分讨厌闻琉,太子做皇帝他或许可以忍上一忍,但此人是闻琉,那就不行。
当年赵紊与宴卿卿关系那么好,这半大的孩子就突然来了宴府,浑身上下除了有张可怜脸外,其他的便像废物一样,文不成武不就。
偏偏宴卿卿就是宠他,还因他说过赵紊几次。赵紊不会生宴卿卿气,这气自然也就转到了闻琉身上。
赵紊不喜闻琉,却也不会真把他当成没用的透明人,他准备如此之久,方方面面都有所考虑。
他的三万大军并不显眼,这几年更是通过朝水涝干旱之地派兵救济将兵力分了出去。而在宫中的闻琉受限制则比他要多上许多,单是调兵遣将,都可能会被赵紊察觉一二。若是调动大军,更加会引起赵紊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