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冷得冻人,在宴卿卿走后,贺端风进了屋子。
她问:“公子的药都喝了吧?”
太子的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向她点点头道:“今天的药味道有点糊了,是寺内的药罐不好吗?”
药一糊了,药性就差了。贺端风手脚利落,做事也认真,平日里绝不会犯这种简单的错误。
贺端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太子膝前的衣物,见到湿痕已经干了,她才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替他揉着小腿上的穴道。
太子脊背放松下来,靠在轮椅背上,让贺端风替他按摩。
“我没算好时间过去,熬药的丫鬟不小心就熬过了,趁热加了点别的药中和,喝了没事。”贺端风抬头说,“我方才偷偷看了眼,见宴小姐在您面前哭,您觉得压着了吗?”
太子的腿是有知觉的,贺端风就怕宴卿卿压伤他。
太子闭着眼睛歇息,心中想了想,回她道:“这点倒没有,卿卿全身都是软的,没觉得难受。”
宴卿卿没蛮横的脾气,但到底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做过粗活,体态匀称风流,不会像男人样硬邦邦。
贺端风皱了皱眉,“不是我说您,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怎可让人姑娘家趴在您腿上哭成那样。”
“许久未见,她欣喜些也难免,”太子笑了笑,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哭得这么大,怕是以前许久都没流眼泪了。”
他说得也没错,自宴小将军死后,宴卿卿这几年也没怎么替人流过泪。闻琉倒弄哭过她许多次,只不过没几个人知道。
太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他的手伸向一侧,拿出条锦帕。
贺端风见了奇怪:“怎么放那儿去了?”
“卿卿哭得太凶,要是不给她擦擦,妆容都不知道要花成什么。”太子一想,“不过擦了也没觉出有什么差别。”
贺端风的手顿了顿,只说道:“京城女子用的都是好东西,您看不出来也没什么,不过宴小姐倒真长得不错,但就是有点太艳了。”
这点太子倒没反驳,他和她想得一样。
太子和先帝一样,都喜欢素静清淡的女子,如曲觅荷便是他喜欢的类型。
原先同宴卿卿时常见面,没觉得她眉眼艳丽,现在好几年只见了这一次,才忽然觉得她和别人的不同。
锦帕上有淡淡馨香,沁人心脾,太子觉得十分熟悉,低头多看了几眼这帕子。
贺端风见他这动作,不由得微微抿了嘴。
“这脂粉的味道孤先前闻过,也不知道是谁送她的,只记得她十分喜欢,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
他忽然笑了笑,“过了这么久,孤还以为所有人都变了,起初见她,还觉得她长大了些,没想到她却是念旧的。”
您怎么还记得宴小姐用过什么脂粉?贺端风差点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