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业脸上表情十分尴尬,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本来以为,站在周子谅的位置,因为他这样利用夏天,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投资。
可上次他答应投资,本来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出于投资,没有带人任何私人感情,没想到他居然说是为了夏天。
这一刻说他内心没有蠢蠢欲动,那是不可能的。放着这么大一块肉不能吃,如果他能够一早把夏天认回来,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面临困境。
“周总,你这个……”他很尴尬的笑了笑,“我真的没有任何想伤害夏天的意思,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虽然我跟她之间是有些误会,但那件事都是朵怡胡闹,我根本不知情。”
周子谅表情很淡:“你说你不知情,所以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也是方朵怡偷出来的?”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
周子谅打断他的话:“方总不必在我面前卖弄你的父爱,你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经知道夏天是你的女儿。你同她母亲之间的事我也知道,如果你有心认回她,不会等到今天。还有,你要是真把她当做你的女儿,便不会任由方朵怡威胁她。”
他有一双足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关于夏天母亲埋在别墅院中那些笔记和信。他早在带着夏天前往特卡波时,便让人挖了出来,带着一起离开。
和她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去她想去的地方,过她想过的日子,即便他并不是他想看见的那个人,他也已经很知足。
那几天晚上,他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雪光,读完了所有的信和日记。早已经将这些事情牢记于心,那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以往夏天每一次见到方立业,都会脸色骤变。
如果方立业就此安分,再也不插手夏天的事。他大概可以袖手旁观,但既然他不肯就此罢休,他只好动用自己的法子。
方立业很尴尬的站在原地,不自觉拽紧了拳头,“夏天知道你为她做这些吗,据我所知,周总和夏天之间似乎也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浪漫。在她明确拒绝你的情况下还要继续纠缠,周总的所作所为又比我好得到哪儿去?”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事情居然还有几分了,不知道是了解夏天时发现的,还是纯粹偶尔听说。
周子谅靠在沙发上,似乎十分放松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淡,似有若无。方立业不自觉想起当初成为海洋股东时,第一次见到周子谅。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依旧有同龄人没有的沉稳。
他似乎从未笑过,永远都是面无表情。
那时候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因为笑得太浅,似有若无的,仿佛海面上的一缕风,转瞬就不见了,让人晃疑眼错。
他似笑非笑的说:“方总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之间的差别在哪吗?”
方立业噎住,对于夏天的问题,他终究是有几分吃亏的,毕竟他从未尽过一丝父亲应尽的责任。
周子谅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打量他,最后他说:“对于夏天,我们都曾经做错过事。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弥补她。而你并不是,你并不打算弥补,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利用她。”
方立业站在那里,仿佛一支箭,呼吸有些急促。
“周总,你非得这样不可吗?不管怎么说,毕竟我是夏天的父亲,也是你的前辈,无论如何,你不应该说这种话来威胁我。”
周子谅赞许般的点头:“这种时候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方总,我也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话来形容你了。”
他很放松的笑了笑,刚刚那些话已经足够让他颜面尽失。
“如果方总想通了就安排召开董事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会立马请律师来跟你谈。”他笑着起身。
站在窗边,楼层太高,不远处的建筑物都小的仿佛微缩的盆景。有光从窗户透进来,别有一番风景。
周子谅笑得十分愉悦:“这里是这栋建筑的顶楼,方总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原本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无论眼界还是心胸,都会比别人宽阔一些。现在看来,适得其反。”
方立业在原地上的许久,最后似乎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愤愤离去。
周子谅也并不着急,就坐在办公室里等。中途还有刚开始送来热茶的秘书,十分热心的进来换了一次茶水。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余林有些着急。
“老板,一直没消息,他该不会想破罐子破摔,真的过河拆桥吧。”
周子谅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指端划过茶杯,那盏茶杯里是刚填进去的新茶,很滚烫的温度在指尖。
他说:“不着急,他不会拿公司的前途跟我赌。”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做绝的人,但特事特办,如果方立业不肯妥协,他就会采取行动。
周子谅都这样发话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最后在办公室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