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有着舒适的内部构造, 以及完备设施的火车在铁轨上缓速前行着。
那是克劳斯口中“总喜欢四处乱窜的”党卫军全国总指挥海因里希·希姆莱的欧洲专列,他的移动指挥部。
现在,他就在充当了会议室的那节车厢里, 与他的幕僚——保安处负责对外事务的官员瓦.尔特·施伦伯恩进行密探。
希姆莱:“去到瑞典之后, 要非常非常的仔细和小心。作为中立国, 瑞典现在已经成为了各国间谍在欧洲的的活动中心了。那里一定有着很多属于不同势力的耳目。除了我们的瑞典中间人,还有那名美国外交官, 尽可能别让其他任何人发现你的行踪。”
瓦.尔特:“是的, 总指挥。我预计会在离开帝国之前就进行变装, 也改变身份。在进到瑞典之后,我也会以当地人的身份进行活动。”
希姆莱:“虽然我们打算给美国人带去的, 是和平的意愿。但是美国人向来就高傲,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理会我们的友好示意。但是不要着急,你可以先给他们一个诱饵。”
瓦.尔特:“您认为,我抛出一个怎样的诱饵会是足够妥当的?”
希姆莱:“你可以告诉他们——为了替帝国元首庆贺生日, 我准备了一场足够盛大的‘庆典’。美国可以在那场庆典之后再考虑,是否要通过我来和帝国提前达成和平条约。但我肯定不会愿意等待太久。”
这名在保安处负责对外事务的官员并不只是从属于希姆莱的下级。
身为对方幕僚团里的一员, 能够在如此时刻被委以这种机密重任的, 瓦.尔特必定与希姆莱之间有着更为紧密的关系。
在得到了希姆莱的指示后,他没有直接全盘接收, 而是问道:“总指挥, 请问您所说的‘盛大庆典’是否是V2的试射仪式。”
希姆莱:“试射仪式只是庆典的一部分。在当天晚上, 我们还会有很多枚射向伦敦的V2火箭。但这件事你就不用和那名美国的外交官透露了。你甚至也不用向对方透露我们打算做的, 是对于复仇武器的启用和试射仪式。”
瓦.尔特:“可是总指挥,我不明白。一旦V2正式启用,整个战局都会得到巨大的改变。我们完全还有极大的可能去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提前绕开元首阁下,去试着和美国人进行和谈?”
这样的质疑仿佛在顷刻间就激怒了希姆莱。
他那平凡而亲切的表象被撕破,并在火车驶过车轨的那些响声的遮盖之下向对方吼了起来。
希姆莱:“难道你在做每件事之前都要向我问清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在前线的战局变得不顺利之后,希姆莱便也跟着变得日渐紧张起来。
虽说他在打给自己妻子的每一通电话中所露出的都是带着笑意的、乐呵呵的声音,可实际上,他现在已经看谁都不是那么的顺眼了。
他把向他提出了质疑的瓦.尔特一顿臭骂,并很快就把对方赶下火车去。
但随后,他又会在回到了布置得极为舒适的休息室之后陷入久久的沉思。
他之所以会如此轻易地就被自己的部下激怒,实际上是因为对方所问到的……正是他所不愿面对,却又逃脱不开的问题。
——伟大的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在战事不顺后所表现出的那种近乎病态的固执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
事实上,他并非认为德意志帝国无法取得这场宏大战争的最终胜利。
他只是认为德国人已不可能在元首的领导下赢得这场战争。
哪怕他们很快就能拥有射程近乎恐怖的V2,身为党卫队全国总指挥的希姆莱也依旧是如此认为的。
但是这种一直都在他的心中萦绕不去的不安,却似乎掩盖了他的另外一种不安。
而缺乏了莱茵哈德的助力,希姆莱则更是无法自己就发现那些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事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便在自己的移动指挥部上交代了方向全然错误的命令。
他招来自己的一名部下,并说道:“从4月18日开始,加强贝希特斯加登附近的警戒。再多调集一个防空师到贝希特斯加登的附近,以防止元首在生日那天遭到盟军的空袭。”
波兹坦,
帝国中央保安局临时总部。
缪勒:“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行动的当天,那名被当做劳工招到了柏林的波兰教师就会被伪装成了抵抗组织的队员带去袭击电台,并在占领我们的电台后进行‘爱国主义演讲’。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都会使用英制的武器。”
由于自己的兄长和弟弟都已经分别战死在克里特岛和东线战场上,绿眼睛贵族身边的这名副官对于帝国元首所抱有的忠诚实际已不像先前的那么坚定不移了。
可即便如此,在短时间内进行如此巨大的转变依旧还是让这名保安局的军官感到内心十分的忐忑。
而作为他的上司,绿眼睛的贵族自然能够发现缪勒此刻的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