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克将军和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本人认为这其实是一个很糟糕的计划。”
雨渐渐停了然而那带着丝丝凉意的,让人觉得精神为之一振的清新的风却没有停下。
当曼施泰因将军如此直白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未有就着手里的那碗热汤把野战炊事班为他提供的晚餐吃完的艾伯赫特突然就停下了动作。
他仿佛一下子有些没能想好他应该怎么把这句话接下去。
并且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将军对于那件事到底有多少了解时他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可回忆起了当年情景的曼施泰因将军却并没有就此停下。
在说出了他有关这件事的否定态度后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惋惜的情绪。
他说:“可我又能再说些什么呢,你在32年就已经去到元首的身边了。可我直到35年的时候才成为了参谋部的第1作训处处长。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它显然已成定局了。”
在说完那些之后,曼施泰因将军就带着十分坦诚的疑『惑』看向艾伯赫特,并问道:“格罗伊茨伯爵在主动要求去执行那次任务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成功与否最后你都不可能会有一个好结局?”
在过去的那几个月里,艾伯赫特曾面对过许多次试探。
由于那些试探实在是多到让人防不胜防,因而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得不让自己相信他编造出来的那套谎言。
但是当他面对眼前这位在战略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才能与想法的将军时他竟觉得他不想再一次重复那个完美得几乎天衣无缝的谎言了。
是的,他与这位出生在军人世家的将军之间其实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但在寥寥的几次见面之后他似乎就已经能够意识到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好像对方会在雨中把他拦下来,并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把他请到自己的指挥部并对他说你我之间的交情其实很浅,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信你会做出出卖参谋部的事。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把这件事和对方和盘托出的冲动却最终还是在自己即将要吐『露』第一个词时制止住了自己。
最后,他只是说道:“能被您给予这样的信任,我很感动。”
因而对方也很快明白了他的顾虑,并在看了他好一会儿后说道:“你很谨慎,这很好。”
在把碗里的热汤喝完后,曼施泰因将军便大大方方地换上了另外一个话题统帅部在巴巴罗萨计划发动前所下发的那道政委法令。
“格罗伊茨伯爵,你一直都待在后方的柏林,所以你对政委法令一定不会有像我一样的直观感受。”
曼施泰因将军说,想要了解这份命令的真正意义,就一定得要先弄懂苏联的政治委员究竟有着怎样的政治意义。
“首先,政治委员的国际法地位的确是很值得质疑的。我认为他们不应当被算作是军人。就好比那些被派到我们前线指挥官身边的政治监督人,我们也不会把他们看成是军人。但他们同样也不是医务人员、随军牧师或者战地记者那样的非战斗人员。
“我认为你很难给他们的存在定『性』。并且从广义的作战角度来说,他们的活动其实是非法的。并且这些人通常也不认同传统的军事作战观念。很多严重违背海牙公约的作战方法,还有虐待俘虏的事,我认为都应该归咎于这些政治委员。”
作为一名国防军的将军,曼施泰因将军能够对身为党卫队高官的艾伯赫特说出这样的话语,这其实是很让后者感到意外的。
并且由于这个问题已经脱离了对于艾伯赫特来说十分危险的那个雷区,因而当他面对那样一位让自己十分钦佩的“资深参谋官”时,他能够做到畅所欲言。
艾伯赫特:“你的说法可真让我感到惊讶。我以为国防军的军官们都会非常厌恶这项法令。毕竟它要求在前线作战的军队在苏联政委被俘后将其一律枪毙。它要求前线士兵直接枪毙战俘。”
曼施泰因:“你认为我们厌恶它的原因是什么?”
艾伯赫特:“它违背了你们身为军人的原则以及你们对于战争的理解。”
听到艾伯赫特所说的这句话,将军笑了。仿佛当他真正与这个此前接触不多的“前总参谋部人员”就某个问题进入深入交谈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忘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所穿的制服与他之间的不同。
在绿眼睛的贵族因为他的笑声而流『露』出疑『惑』的时候,曼施泰因将军说:“格罗伊茨伯爵,你的说法太宽泛了,也太夸夸其谈了。如果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我会说,身为将军,我有责任为追随我的那些士兵们的荣誉负责。并且我也不应该明知某个命令会让他们感到气馁却依旧还强行让他们去执行。”
这下,轮到艾伯赫特在听到对方的这番话语后笑起来了。
艾伯赫特:“所以您最后让他们去执行这份命令了吗?”
曼施泰因:“没有,出于我刚才和你提起的那些原因,我不得不向上级报告,在我所属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