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聂伯河附近的一处德国空军基地作为第一飞行序列的战斗机与轰炸机正从经过了掩饰的简易跑道上起飞。
在这队身负作战使命的飞机起飞后负责把那两位纳粹高官送至目的地的联络机才能在地勤的指挥下得到可以升空的命令。
因而,才从第聂伯河河畔的指挥部来到了这里的党卫军全国副总指挥便与他的那位同僚艾伯赫特海因里希格罗伊茨伯爵一起在跑道附近稍作等待。
只不过在从希姆莱那里出来之后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的巴赫泽勒维斯基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在惊魂未定之下一想到什么就来和那位帝国中央保安局的副局长交流了。
那是一个在权利的争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男人。
仅仅是希姆莱先前的表现就已经足够他明白这对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甥舅”其实并不是一条心的。
并且他不仅不是一种人,彼此间可能还有着不小的矛盾。
这让巴赫泽勒维斯基很快就对那个显然有些“过于有主见”的年轻人划清了界限。
在来到机场的这一路上,他还会主动与对方说些什么。
可当他们抵达德军的这处空军基地后,他却是不愿在人前与对方多做交谈了。
但那对于艾伯赫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此刻无论是他的脑袋还是内心都还未从那场有着滔天巨浪的海啸中缓过神来。
他似乎遭到了一次重击,脑中有着无数的画面迸发般地闪现,却是根本无法集中起精神就连那名负责指挥调度的地勤对他说的话都没能听清。
“长官。”
直至那名地勤站在他的身边第三次说出对于艾伯赫特的尊称,后者才堪堪反应过来。
“回柏林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五分钟内可以起飞。”
这样的话语让艾伯赫特迟疑了一会儿在好容易回神之后,他才想起刚才的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而后他看了一眼这名地勤的肩章并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后说道:
“抱歉,准尉我和副总指挥的目的地不一样。我得去北方集团军群的指挥部,在回柏林前我还有一个任务。”
那让这名地勤在眼中闪过了一丝为难后很快向他行了一个军礼,而后说道:“明白了您请稍等,我们得重新为您安排飞机。”
就这样,艾伯赫特在巴赫泽勒维斯基登上飞机的半个小时后才等到了那架能够将他送去北方集团军群指挥部附近的飞机。
而在飞机起飞之前,那名已经在东线待了好一阵子的地勤还特意来对这名看起来冷淡,可待人却十分温和的党卫队高官说道:“长官,去到北部这段路程,天气情况变化非常快。一旦飞行条件变差,飞行员很可能会需要停靠在中途的机场,等到天气重新转好才能再次起飞。”
得到了提前告知的艾伯赫特向这名普通的德军军官说出了感谢,那反而让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随后,他便很快通过旗语给了机上飞行员升空的准许命令。
直到那一片片点缀在绵延的绿『色』以及湖泊中的景象随着飞机的起飞而在艾伯赫特的眼中变得越来越他发现自己似乎就又能借着那种升空时的压力变化来进行思考了。
于是先前被一刀阻断的河流又开始往下极速奔流。
那也让艾伯赫特重新回忆起了希姆莱在先前对他所说出的话语。
但那只不过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发生的事,却在他的脑海中成为了仅仅有着黑、灰、红三种颜『色』的画面。
并且当他看着那大片除了森林和河流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土地时,他也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回忆起希姆莱的声音,却想不起那时候的巴赫泽勒维斯基都说了些什么。
但他却能够清楚地想起当希姆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巴赫泽勒维斯基的脸上都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甚至能够想起希姆莱在说出每一个词的时候,巴赫泽勒维斯基的神态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直至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论是希姆莱还是巴赫泽勒维斯基,他们都早已成为了魔鬼,更甚至也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那他呢?
还有那些为他们奉献了忠诚的年轻士兵呢?
在这一刻,他会突然想起他心爱的女人在很久以前曾问过他的那个问题。
如果你所深爱的这个国家,德意志帝国她不再是一个道德的国家了,你会怎么办?
所以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不记得了。
当他的内心响起这样一个声音时,他的心才在受伤流血了很久之后,后知后觉地让他感受到了仿佛能在突然之间扑灭所有火光的痛感。
并且他也开始思考,那些连他都不喜欢的犹太人无论是他们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是要让他们在**、血脉以及精神的传承上全得到真正的毁灭与这个群体有关的那些意愿,是否真的值得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
当艾伯赫特的眼前有闪现起那一张张只是一眼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