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的克劳斯给出了这个不以为意的回答:“也许,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说着,克劳斯走上前去,而带着一个陌生的面孔来到这里的艾伯赫特却是先一步地向对方说出了他的祝愿。
“祝贺你得偿所愿,进入德累斯顿步兵学校,克劳斯。”
当艾伯赫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东方女孩则正大光明地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被称为“克劳斯”的黑发青年。这反而让发起了这次舞会的贵族青年有些不知道他到底应该向这位陌生的年轻女士问好,还是应该先向自己的这位友人对他所作出的祝愿表达感谢。
然后,站在艾伯赫特身旁的林雪涅反而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帮他作出了选择。
“雪涅,雪涅·林。”林雪涅向这位来自符腾堡的伯爵伸出了手,并在艾伯赫特的这位朋友也在和她握手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向小亲王也伸出了手。
这可与现在的贵族小姐们有着很大的不同,但作为有着叛逆内心的年轻贵族,克劳斯和路德维希却并不会在意。
而“德累斯顿步兵学校”这个词则显然激起了这场宴会的举办者心中的很多向往。这让克劳斯把注意力又从林雪涅的身上挪开,转而和自己的朋友们说起了自己正在努力实现着的,梦寐以求的未来。
“艾伯赫特,我知道你是个反战者,或者说是一个厌战着。但你还是选择了理解我。这让我感到很高兴。真的,我非常高兴。”
“这条路不好走。”绿眼睛的贵族男孩并没有评判对方所说的话。他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语。
对此,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小亲王路德维希开口道:“是的,这条路当然不好走。《凡尔赛条约》规定我们只能有10万人的军队。所以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精英中的精英。”
说着,小亲王看了一眼克劳斯,又看向艾伯赫特。这三名都年轻得过分的,在德意志的帝制被颠覆后依旧坚守着某些传统的贵族相视着笑了起来。
“艾伯赫特!路德维希!”年轻的施陶芬贝格伯爵叫出了自己的两名好友的名字,并在两人因此而向他靠近一步后说道:“艾伯赫特,你是萨克森人。路德维希,你是巴伐利亚人。而我,我来自符腾堡。我们的父辈曾经拿着剑你争我夺,可我们都说德语。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一起为了德意志的荣耀而努力。”
相比起那些打败了自己的敌人们,二十世纪的德意志还是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国家。是的,没错,她拥有欧洲大陆上的最强陆军。可是在威廉一世建立起了统一的德意志第二帝国之前,这片土地上所拥有的,还只是纷争了十多个世纪的诸侯国。
“在我们才认识的时候,艾伯赫特就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我曾见过在战争中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们痛苦而悲伤的样子,所以我为什么还要选择和他们一样的路。那时候我回答你,我选择这条路是因为我认为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只是看着我的祖国继续沉沦。我希望帮助她再次强大起来。但是艾伯赫特,还有路德维希,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渴望战争的人。我们训练,我们做好随时为这个国家牺牲自己的准备。可我们存在的意义其实是用我们的强大去震慑所有人,并让我们的祖国不会使用我们。”
当来自符腾堡的伯爵说出这些的时候,他的两位朋友都显得有些过分的沉默,属于舞会的快乐因子也变得无法传递到这里。
但是沉默却并不意味着这两位年轻的贵族想要逃避这一话题。良久,被林雪涅所注视着的艾伯赫特开口说道:
“你是对的,克劳斯。当我们沉沦的时候,就连弱小的比利时也可以随意侵占我们的土地,可我们的政府却只能呼吁民众自己进行消极抵抗。”
【当我们沉沦的时候,就连弱小的比利时也可以随意侵占我们的土地】
绿眼睛的贵族男孩所说的当然是发生在1922年12月的那次事件。由于沉重的战后负担压垮了这个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战败国,他们在那年的冬天无法定期交付《凡尔赛条约》中所规定的煤炭和木材数额。法国和比利时就此伺机占领了德意志的工业核心鲁尔区。
这听起来可能会有些荒谬,可它的确发生了。可根本就没有走出战后困境的德国却并不能出兵抗击这些占领了他们工业核心的“侵略者”们。他们甚至没有资格向法国和比利时提出强硬的抗议。
于是政府呼吁民众对于法国和比利时的入侵进行消极抵抗。
工人们罢工,政府公职人员则违抗侵略者们的指令。而软弱的政府为了支援罢工的工人则开始加印纸钞派发给他们。可这些在当时的决策者们看来已是很聪明的选择却引发了几乎致命的通胀危机。
在1922年的1月,一名德国工匠的月薪还只有400马克,可到了1923年的11月,同一名工匠的月薪却已是45万亿马克,可拥有着这么多马克的工匠却当然过得并不幸福。德国民众的实际薪酬甚至只有战时的40%。在那段时间里,人们的薪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