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冢大佐笑看着站在他面前高大的宋世文,两眼喷出暴怒的锋芒,不仅‘哈哈’大笑着站起来,比宋世文矮了一头仰视着退后三步摇头说道:“好、很好,我很钦佩你的勇敢。”
他转身对站在一边的大岛泽太郎命令道:“将抗日死硬分子苗宁拉出去枪毙。”
宋世文没想到自己很不理智的莽撞,竟把苗宁送到了死亡线上,万分后悔的痛骂自己。
他猛地冲到饭冢大佐跟前,一把抓住饭冢大佐,态度坚决的说道:“饭冢大佐,我已经招认,在晏城发生所有抗日的事件都是我宋世文一人所为,我只想用我的生命,换下这位善良与世无争的姑娘苗宁,可你为什么还要枪毙她?”
“宋处长,你真希望用你的生命来换取苗宁小姐活下来?如果你所说的一切经过验证,没有撒谎,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可要想好了。”
宋世文为了救苗宁,豁出一切的就要再次答应饭冢大佐的要求,突然被芳子在伤处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的他差点喊出声来,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滴,头脑登时清醒过来。
他颤栗的意识到,这是饭冢朝吉这个狡诈老特务给他设下的圈套,如果自己把所有的罪行全部扛下来,更加坐实了苗宁在这次骚乱中与他宋世文是同谋,这样的话,饭冢大佐还能叫苗宁活着离开宪兵队吗?
饭冢大佐看宋世文两眼喷出的怒火顿时消减,面部刚才视死如归的表情,此时换成一种犹豫,被暴怒引起的浑身颤栗开始处于平静,不仅皱紧眉头问道:“宋处长,难道你后悔了?还是舍不得自己的生命要苟活着?”
宋世文此时已经相当清明,他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好好活着,因为他还没有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还没能救出被捕的晏城特委敌工部长张子腾,以及还在审讯室受尽折磨的苗宁,如果就这么死了,会给组织带来很大的损失。
他想到这里,坚定要活下来的信心,看着饭冢大佐摇了摇头说道:“饭冢大佐,我作为一位支那年轻人,无法忍受当着我的面折磨宋氏会馆最诚挚、最忠心、最无辜的姑娘,经受这么非人的折磨。”
“宋处长,难道你怕死了?不想救你这位支那姑娘苗宁的命不成?如果是这样,我对你的人生观倒要大打折扣,用你们的话说,人要‘言而有信’,为知己者死,死的其所,可你畏缩了,你害怕了,你懦弱的是不是要跪下来求我?”
“哈哈哈,饭冢大佐这种说辞,我可以认为是一种对我的讥讽和羞辱吗?不过,我刚才确实是有些鲁莽的失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生命,难道值得吗?”
宋世文违心的说出这种话,知道站在身边的芳子一定会鄙视他,永远都不会再瞧得起他。
芳子本来被宋世文要死要活的冲动,惊吓的就怕饭冢大佐真把宋世文拉出去枪毙,都有些站立不稳,强制自己必须想办法把宋世文,这个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危局给挽回,没想到宋世文会为了活着,幡然醒悟的放弃苗宁。
她不但没有怪罪宋世文,反而紧紧搂抱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宋先生,只要活着,就有办法,千万不要再莽撞。”
美智子也被宋世文前后态度的急剧改变,吓得心里打颤,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靠近宋世文低声说道:“宋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希望你能把握住自己,不要再做出令人心碎的决定。”
饭冢大佐也很希望看到,宋世文这种为了苟活而作出的改变,如果这混蛋为了救苗宁,一心求死,还真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宋处长,我希望你能将参加的所有抗日活动,如实的作出交代,这样你还是大日本皇军最忠实的朋友,以后的前途大大的好。”
“饭冢大佐,我宋世文从岛国回到晏城,当时真有一腔报国之心,可回到晏城在与皇军之间紧密的合作中,认为自己应该找到新的出路,定下心来以后,从来没有与任何抗日组织和抗日分子交往过,现在您叫我如实交代所有的抗日行动,我真的无话可说,实在是感到冤枉。”
饭冢大佐摇头讥讽道:“宋处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真的做的很干净,不会在几次抗日分子做出的案件中出现你的身影,这你又怎么解释?”
“无中生有,单凭这种望风捕影的说词,就确定我宋世文是抗日分子,而且还怀疑我是潜伏在内部的抗日分子高级特工,有证据吗?说什么在现场发现我的身影,那为什么不当场抓捕,非要放我一马,难道是故意而为?”
宋世文此时已经沉淀下紧张、暴怒、冲动的心情,在与饭冢大佐的唇枪舌战中,力争以最犀利的语言,来反制没有证据的猜测。
“宋处长,如果你真心对大日本皇军效劳,又想证明自己的无辜,我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饭冢大佐说着对大岛泽太郎命令道:“把抓捕的抗日分子拉到刑场,执行枪毙。”
大岛泽太郎没想到饭冢大佐突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心中暗自高兴的大声命令道:“把宋世文、苗宁等抗日分子,押解到囚车,马上执行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