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头道:“我和姑娘想一起去了,不知道姑娘算没算还多少合适?”
殷红豆报了个数字,又道:“若春园一直这样经营下去,很快便会开始盈利,那时再慢慢还不迟。”
汪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他看了看傅慎时。
傅慎时没有什么意见,他也面色沉郁,却也还是肃然说起了正事:“光靠春园盈利也还不行,两个庄子上一千多人还是太多了些,二皇子也有意将来还要放一部分人到我们庄子来,现在安置在庄子上的人,得想法子分一部分出去。”
汪先生连连点头,道:“正是来跟六爷说此事的,但是春园现在开了,仁庄上留下来的人,谁也不肯走了,每次便是去售卖些茶点,也能赚取不少钱,还能得些打赏。”
穷苦百姓们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春园一开起来,便有一批人开始钻营,想法子挣钱,除了售卖点心零嘴茶水的,还有人帮忙抢占位置,或是在戏园子里出租板凳座椅,另有在戏园子里帮角儿们跑腿儿递话的。
但这些位置终究有限,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抢不到赚钱的机会。
照这样下去,仁庄上的规矩要开始乱了。
殷红豆道:“汪先生,咱们在庄子上自己开个钱庄吧!不对外流通,只在庄子上流通,拿一部分钱借给庄子上愿意走的灾民,收低利息,让他们在附近自己造自己的房屋。以后咱们赚的钱也不必出去兑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眼睛有白天没有的光彩,自信自强,不屈不挠。
汪先生眼睛一亮,捋着胡子道:“甚好甚好。他们在庄子上都是挤着住,老老小小一家人,日子也难过,眼下想走却没有钱,所以才拼命挣钱,若能借钱出去让他们住自己的家,肯定大部分都愿意走了。”
傅慎时的视线从殷红豆脸上挪开,便接着道:“最开始借钱的人一百户人家,两年内不收利息。”
汪先生笑道:“如此最好,走的越早,抢的位置也就越好,将来这边繁华了,那些房屋可就值钱了。”
稍稍有些远见和胆量的人,肯定就拖家带口离开仁庄了。
这些人腾出位置来,等以后来了新人,仁庄上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汪先生连忙道:“那我还得赶紧去看一看,从咱们这儿通往附近县城和京城的路上,荒地有没有主人,若是没有就好办了,可以请二皇子帮一帮忙,若是已经有主,还要花一大笔钱。”
傅慎时判断道:“应当没有主,来的路上我都看过了,附近的人家常有人往城里赶,像是去城里务工的人,不像是佃农。没有佃农,估摸着这边的荒地和仁庄靠近山那边的一样,都没有主。”
仁庄上除了部分适合耕种的农田是从别人手上买下来的,附近很多地方都是灾民自己垦荒出来的。
汪先生更是高兴,他道:“我这派人去查问。”
傅慎时朝殷红豆道:“研磨。”
另两个丫鬟早在汪先生来的时候就避出去了,殷红豆走上前去研磨,傅慎时提笔给二皇子写信。
写完了信,傅慎时等纸干,殷红豆也在等纸干了,她好将信封起来。
这个短暂的时间,两人忽然都有些不自在。
好在墨水干的快,殷红豆驾轻就熟地封了信,放在一旁。
天渐渐擦黑,殷红豆便道:“我去做饭了。”
她一出门,就看到两个丫鬟站在廊下,她吩咐她们去了前面的倒座房歇息,天黑了,不必她们俩伺候。
夜里,殷红豆用过晚膳,小坐了一会儿就洗漱了上床就寝。
殷红豆累了一天,算账还要做饭,实在困得很,眼皮子一闭上,缩在墙边,很快就要睡着。
屋子里的灯还燃着,傅慎时躺上床,还是睡不着,他睁着眼睛,两手交握在腹部,看着头顶的承尘,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尤其黑白分明。
两个人若不在一处还好说,明明就躺在一起,傅慎时哪里能止得住遐思,他在宁静的房间里先开了口:“你以为我少了你不行,所以你肆无忌惮,心口不一。”
殷红豆困倦地睁了睁眼,很快又闭上了,只道了一句:“我说我没有心口不一,你若不信,便也不必问我。”
傅慎时揪紧了腹上的被褥,哑着嗓子道:“不管我身边有谁,所以你是一丁点也不会在乎,是么?”
殷红豆睁开了眼,闷声道:“倘或你觉得别人也可以替代我,是你我的福气,我自然求之不得。”
她说的是真心话,若傅慎时能移情别恋,她即便会难过一阵子,也总好过将来失去尊严和自由难过一辈子,又或是面临生离死别。
傅慎时紧紧地攥着被子,嗓子里不甘地挤出一口气,他的眉毛紧紧地锁着,又道:“我在你心里,可是轻如鸿毛?”
殷红豆不想跟他车轱辘话,便蹙着眉头道:“你不是说了吗,我就是肆无忌惮,恃宠而骄。乔三送来的瘦马了不得在你润色剧本时出一出力,我能做的可太多了。你越是看重我,我越是胆大妄为,你不如将我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