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到达镇水,洛九天顺利出站。
取回自己的车,洛九天毫不耽搁,直奔扬川。
水色坐在后排,和魇兽黛凌玩耍。
黛凌根本不想理会水色,它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守在门外,西岭千秋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月神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夜了。
“热,热……”
“千秋,好热……”
大抵是因为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西岭千秋都不会嘲笑他。此时燥热难当,月神便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或许,能够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也是一种幸福吧。
“忍忍,忍忍就好了。”
西岭千秋说着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安慰月神。
仿佛烈火灼身,月神只觉得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就连血肉骨骼都烫的吓人。曾多次护佑他的符玉离好似也抵挡不住这高温,再没能为月神带来一丝清凉。
像是白虾入锅,不多时已经被煮熟红透。月神一层层发汗,水珠儿不断从血红的皮肤上滚落。
“热,热……千秋,我好热……”
倘若门外守着的人是澹台君言,月神绝不做这般脆弱模样,可外头是西岭千秋,他便掩去了那些无谓的坚强。
“月神,月神……”
西岭千秋念着月神的名字,倘若可以,他宁愿替月神受这些苦,但是不行……
“千秋,千秋……”
夜风中,清凉的竹屋却好似蒸笼,而唯一入笼,就是此时备受煎熬的月神。
短暂地休息之后,忘前尘来到竹屋外,就看到西岭千秋倚靠在支撑竹屋的斜杆上,神色哀戚。恨不能替他受难,恨只能任他受苦。
“他怎么样了?”忘前尘问出这句话,其实无需询问,他已经听见竹屋里传出的声音。
“千秋,好热,好热,我受不了了……”
“唉……”叹息一声,忘前尘倚靠到另一根斜杆上,他望着封闭的竹屋,眼中满是怜惜。这个在了了城闯进他生命的家伙,命运怎么就如此坎坷?上天究竟还要让他经历几重劫难,才能放他一条生路?
到底,可有那个机会,让他欢喜余生?
月上中天,月神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原先的灼热渐渐褪去。
然而……
“冷,好冷,千秋,我好冷……”
一种与炎热全然不同的感知传遍四肢百骸,就连千年不化玄冰都比不上此时寒冷。
真正由内而发的冰凉,笼罩了月神整个身体。
“千秋,我好冷!”
西岭千秋本以为月神终于忍过了煎熬,此时却肝胆俱裂,望着忘前尘,眼泪几乎都要涌出来:“前辈!”
忘前尘躲开西岭千秋的目光,只望着天上月:“这是正常情况……还有的熬呢……”
还有的熬呢……
仿佛忽然失去了理解的能力,忘前尘说的话一直在耳边绕,西岭千秋却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秋,好冷,好冷……”月神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西岭千秋再也忍不住,打开竹屋的门冲进去。
将比寒冰更冷的月神搂在怀里,月神极热时,他不能予以凉爽,至少此刻,能带给他半分温暖!
月神意识早已模糊,此时被西岭千秋搂在怀里,本能地攀住他,渴求更多的温暖。然而,月神体内的寒意远不是西岭千秋的怀抱可以驱散。仿佛搂着一个永不融化的玄冰,西岭千秋身上的温度不断被吸取。西岭千秋很冷,然而,比冷更多的是心疼——仅仅是抱着月神,他就冷成这样,那么月神自己呢?月神究竟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寒冷?
“月神。”
西岭千秋和月神说话,他害怕,怕月神在无尽寒冷中睡去,再也不醒来。
“千秋,千秋……”月神紧紧抓着西岭千秋,努力地想要贴紧他,寻求更多的温暖,然而实质上,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压根不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
从小就有坚韧意志,然而,却在无尽的煎熬中尽数溃散。
月神开口时呼出的凉气都带着难耐的寒意,西岭千秋眼中涌起泪水,强自压抑着不让它们落下。
他想要升起火炉,他想要取来最暖和的棉被,然而,忘前尘早有交代,什么都不可以。任何外物都会影响药效,他的怀抱已经是忘前尘所能允许的极限。
一夜煎熬,生死难断。
晨曦笼罩竹屋的时候,月神与西岭千秋双双转醒。西岭千秋不知道,他是哪个时刻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月神摇摇头,对这一夜的记忆也十分模糊。
看到月神的动作,西岭千秋神色清明了几分,他急切地问月神:“月神,你感觉怎么样?”
他还活着,起码不是最坏的情况。
月神摇头的动作有力了几分:“我不知。”
“走,我们去找忘前辈。”西岭千秋匆忙站起身,又猛地摔回去。被寒冷折磨了半夜,他的双腿仿佛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