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注意力被各种造型的灯展吸引,公园里姹紫嫣红,人头攒动,这会儿已经十点半,但游客的兴致丝毫不减。
墨北尘原本走在她前面,随着人潮越来越多,他担心她被人群挤散,伸手将她抓到身边。
顾浅正在看一个做得栩栩如生的小兔子灯盏,被墨北尘猝不及防的一拽,她直接撞进男人的怀里,鼻尖蹭到他的羊毛大衣上,清淡的古龙水味道扑鼻而来。
她有些晕,连忙要退开,结果人群太拥挤,她不小心踩到了游客的脚,一迭声的道歉,那名游客见她态度好,也没同她生气,不一会儿就被人群带远了。
顾浅尴尬的站在原地,身边人来人往,偶尔也会撞到她,她揉了揉撞疼的鼻尖,不明白墨北尘为什么突然拽她。
墨北尘看着她无辜的神情,心里轻叹一声,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牢牢攥紧,“跟在我身边别乱走,免得待会儿被人群冲散了。”
他的叮嘱和她小时候他带她去看灯会一模一样,她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太小,被人群一挤就不见了,踮起脚尖费力张望,也只能看到大人的身体,看不到那些漂亮的灯盏。
然后就在她急得团团转,不停往上蹿,想要看个清楚时,就有一双手臂将她托起来,下一秒她就骑坐在了男人的肩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男人肩膀上的风景美不胜收,每一盏独出心裁的灯盏造型都做得格外用心,整个公园里都被映照得亮如白昼。
后来她长大了,墨北尘也越来越忙,他没再带她去凑热闹看灯会,而是让人早早在别墅里弄了灯盏,每次都会抽时间陪她。
想起这些往事,顾浅有些出神,她心里明白,她和墨北尘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
此刻手被他紧紧攥住,他掌心的温度包裹着她,她试着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没能如愿,反而被他故意捏了一下,似乎在警告她老实一点。
顾浅很想问他,他都要和沈珏订婚了,现在这样对她是意欲如何?
可她没有勇气去问,只好将满腔的疑惑压下,可这会儿再看这些灯盏,却没有之前那样的心思。他们来得太晚,灯会里猜谜语的活动已经结束,那一段小路上只剩下红通通的灯笼,古色古香。
墨北尘拉着她往那边走去,这一段路人相对比较少,顾浅将手抽回来,下意识塞进了羽绒服口袋里,墨北尘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往前走,身边有不少情侣或是夫妻,有的还带着孩子,将已经解过的灯谜再读出来,考问孩子,孩子歪着脑袋想,似乎被难住了,样子看起来很萌。
顾浅忽然想起了言洛希家的言零,和墨北尘说:“那个孩子长得有点像洛希姐家的小零。”
墨北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在那个小孩子身上,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那个孩子小很多,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声音奶声奶气的飘过来,“妈妈,我想不到。”
那孩子的妈妈只是一笑,孩子的父亲将孩子抱了起来,一家三口说着话走远了。
墨北尘看着那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突然道:“如果我们的孩子能顺利出生,大约也有这么大了。”
顾浅浑身僵硬,想起那个被打掉的孩子,她的心揪痛不已,脸色也微微泛白,逃避似的往来时路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墨北尘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她,自从他们重逢以后,都刻意的回避五年前的事情,可这个伤口就像毒瘤一样留在他们心里,碰都碰不得。
“顾浅,你打算这样一直逃避我到什么时候?”
顾浅就像被人刺到了软肋,她反应十分激烈,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然后慌慌张张的往前走,墨北尘遗憾,她同样遗憾。
可她遗憾中又夹杂着心痛,是墨北尘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墨北尘再度追上去,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强硬的动作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缩,他道:“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融洽,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不相信你一点也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意。”
顾浅眼睛通红,四周人来人往,经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她并不想在这里和他谈这些。
“你就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吧,你放开我!”顾浅挣扎扭动,却没办法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墨北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感觉得到顾浅对他的抵触与排斥,刚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温情,这会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松了手,说:“顾浅,你真觉得我非你不可吗?”
顾浅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扭头不去看他,她揉了揉被捏痛了的手腕,道:“大哥,你已经有沈小姐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墨北尘心中怒意翻腾,什么叫他已经有沈小姐了?可这会儿他没办法仔细的去想她的话,他对她已经失望到极点。
这段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的,连今天是元宵节都忘了,后来母亲打电话给他,说今天是元宵节,一家人要团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