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站在办公室门口,小手紧紧攥着门把,许久,她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宽阔的办公室里很安静,黑白灰分明的装修风格透着纯阳刚的锐气,她不是第一次来厉夜祈的办公室,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压抑。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搜寻了一圈,很快就看到躺在深色沙发上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衣解开三颗纽扣,露出一片健康的肌肤。
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耷拉在额前,平添了几分温和,柔化了他眉间的锋锐。
顾浅缓缓走过去,在沙发旁站定,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她看着桌上那瓶茅台,弯腰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度数,不由得拧眉。
墨北尘很少喝这么烈的酒,比起厉夜祈的粗犷与霸气,他更像风度翩翩的优雅贵公子,在酒品方面,他更喜欢喝红酒,而不是这样的烈酒。
看他眉间皱起的深壑,顾浅心头浮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她将酒瓶放回茶几上,数了数空酒瓶,一共有三个500ml的瓶子。
喝了这么多白酒,难怪会睡得这么死,连她来了都不知道。
她在他身边蹲下,想起早上的对话,她没有忽略他当时受伤的神情。在这个世上,除了她,大概没有人能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她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他不是这么执着,也许她早就和沈长青在一起了。
见他睡着,顾浅壮起胆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瞧他没有反应,她玩心大起,揪住他的脸扯了扯,唔,貌似弹性很好。
一个大男人,皮肤好成这样,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顾浅见他没有醒过来,她使坏的揪来揪去,还做各种鬼脸,玩得不亦乐乎,就是碰到下巴,胡渣有点扎手。
忽然,她的手被男人一把扣住,她一惊,连忙起身要退开,下一秒就僵住。
男人拉着她的手,俊脸枕在她掌心,他低喃:“浅浅,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沈长青身边。”
顾浅跪坐在地毯上,她看着男人痛苦的攒紧眉头,她的心也跟着拧作一团,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尤其是最近墨北尘对她好得不像话,几乎言听计从。
她说她要好好想想,他明知道她有可能是敷衍他,他依然给她时间与空间,让她好好考虑。
顾浅没有将手抽出来,她怔怔的看着他的睡颜,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吻她,是在左岸的露台上,她被他吓了个半死。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唇瓣的柔韧与温暖。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顾浅连忙拍了拍脸颊,轻微的刺痛让她将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全部都挥散。她盯着他的薄唇,书里说唇瓣薄的人都薄情,为什么他能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她?
“浅浅,浅浅……”
一声声呢喃,让顾浅心乱如麻,她果然不该来这里,就算会被骂没心没肺也不该来的。
耳边传来开门声,顾浅猛地抽回手,她一下子站起来,看见走进来的厉夜祈,她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慌张无措。
她按了按斜挎包,匆匆道:“我、我先回去了。”
厉夜祈挡在门边,嗓音清冷,“既然来了,就把他带回去,我这里不是酒店,不收留酒鬼。”
顾浅嘴角抽了抽,“你不收留酒鬼,他来喝酒你怎么不拦着他?”
“他要做的事我拦得住?去叫醒他,把他带回去,我马上要下班了。”厉夜祈不耐烦的说完,大步走到办公桌后,连帮她的打算都没有。
顾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转身回去,大抵心里有气,她用力推了推墨北尘,语气**的,“大哥,你醒醒,该回去了。”
墨北尘纹丝不动,拧了拧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顾浅见状,她又推搡了两下,“大哥,大哥,你别睡了,七哥赶人了。”
厉夜祈坐在办公桌后,他点燃一根烟,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见顾浅拿墨北尘没办法,他漫不经心道:“叫人最有效的方法是捏住他的鼻子堵住他的嘴,不要让他呼吸。”
顾浅的脸颊腾一下红透了,她下意识想到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不就是要让她亲墨北尘吗?
她恼羞成怒道:“七哥,没想到你是这样闷骚的七哥,你是不是经常对洛希姐做这种事?”
厉夜祈吐出薄薄的烟雾,他睨着她,好整以暇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可以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再一手捂住他的嘴,难道你以为我让你用嘴去堵他的嘴?”
顾浅的脸又红又烫,她知道,厉夜祈肯定是故意的。
“你想这么做,我想北尘是没什么意见。”
顾浅:“……”
顾浅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七哥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她看着墨北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伸手过去,用力拍他的脸。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厉夜祈都听到响亮的“啪啪”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温柔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