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之内,是一间昏暗的密室,空荡荡的,仅摆着一个孤零零的黑木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尊古旧的铜方鼎,四足双耳,其上布满了美妙的风云纹饰,还铭刻着许多玄奥的鸟篆文字,古气幽幽,颇显神秘。
铜鼎之前还有一个造型奇特香炉,乃是一个仰头朝天的蛤蟆,大嘴张开,似有吞天气魄。
西门砺道:“往鼎中滴一滴鲜血。”
风神军是夏国考核最严格的军队,入伍难度比黑旗军、天武军这两支夏国声名最为显赫的军队还要难上数倍,规矩自是森严无比,林奇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乖乖咬破食指,往鼎中挤了一滴血。
西门砺随手取出三支长香,置于铜鼎上方,只见三个香头上各冒起一缕烟气,紧接着三点红光闪现,燃起了三点如豆的火苗。
他缩回手,轻轻扇灭火苗,把香递给林奇。
林奇接过香,后退三步,举香齐眉,朝着铜鼎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后又走到案前,一支一支插到蛤蟆香炉之中。
“呜呜呜呜……”
鼎中传出风吹也似的声音,升起一股无色无形的气流,环绕着三炷香徐徐盘旋,香火的燃烧速度登时加快,一截一截的香灰不断的落入香炉之中,至于燃香形成的白烟竟凝而不散,聚合成一条条,宛若龙形,随着那股气流不断的环绕流转。
林奇正看得有趣,忽然,那灼热的气流裹挟着白烟一冲而至,径直钻入他的口鼻之中,速度快得离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卫动作。
他本能的就想设法将入体异物排除体外,却已是迟了,白烟有着极强的麻醉迷幻效果,立即就令他头晕目眩,全身酥软,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紧接着,他的脑袋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细针扎透了一样,剧痛欲裂,深藏在识海中的记忆像一幅幅遥长的画卷被全部抓捞起来,被一轮巨大的飘来飘去的太阳晒得干透,显现出无数凌乱的画面……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股气流从他七窍之中逸散出来,又合为一股,飞回铜鼎之中,潜伏其内了。
林奇如同落水的公鸡,全身汗透,看着那尊铜鼎,一脸的茫然无措,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以及难以理解的震惊。
西门砺早有准备,取出一枚黄澄澄的丹丸,递给林奇,道:“这是安神丹,服下去你会好受些。”
林奇没有犹豫,一仰脖吞下丹药,丹药入腹之后,立时化开,丝丝缕缕清凉舒爽的感觉渗透全身,那彻体的刺痛感果然减轻了许多,药效十分显著。
当他站起来时,铜鼎中再次升起一股气流,托着一块白光灿灿的令牌缓缓飘飞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风神令牌,单翼,人部……”
这是一块只有一片翅膀的风神鸟令牌,开孔与酒仙剑袁九刚的令牌一样也在右上方那只眼睛。
林奇接过令牌,体味着沉甸甸的质感,摩挲着那单翼上的羽络纹路,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心绪难平……
当初因杀人而逃离夏都城,在鹿山乃至苍龙岭、墟极境界三年荒野生活,先得老猴子袁无敌传道授业,后得酒仙剑袁九刚带回人间,拜火城屠灭星月凶犯,十万里迢迢把白宜男送到夏都城,又来到北方重镇邺城,曲曲折折,杀伐抗争,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走到今日,得到一个风神鸟的身份,着实也是不容易啊!
西门砺带着林奇离开神像内的密室,对他道:“这两日就待在殿中,我会为你委派一个队长,接下来的事情,自有他为你负责。”
“是。”
林奇纳头应声,当然只有遵命的份。
差不多同一时间,衮州某地,一座高级风神殿,藏宝阁。
一排排的藏宝大柜陈列在宽阔的藏宝阁内,皆用黄龙木和黄金,整个儿金霞缭绕,宝光重重,非同寻常,一看就知道柜内储藏的定然是很了不得的珍宝。
宝阁中心位置的圆台上,有一人端坐,头戴白色玉冠,身着雪白长袍,一副儒生打扮,面白无须,鼻直口方,本该是一英俊潇洒的男子,诡异的是他面部竟然只有一只竖目,一眼看过去甚为吓人。
忽然,此人独目圆睁,金色的眸子里灵光闪闪,抬起手揉揉方挺的下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极其标准的夏国官话自言自语道:“居然是上品战器蝇王弓……自从此弓上一任主人牺牲之后,已经有一百一十六年没有人被它选中了,却不知又是哪个天赋异禀的人物加入了风神军的序列……唉,我是该说他幸运呢?还是该说他倒霉呢?毕竟自从此弓的第一任主人谢冲南持之射杀蝇王千目龙蝇,一战成名之后,它的历任继承者全部死于非命……经诸多高人炼器师查验,此弓并无异样,但这百分之百的奇高死亡率是不争的事实,难不成,此弓真是被诅咒了不成……”
“嗨,算了,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何必庸人自扰呢?如此宝弓委实不该深藏府库不用,等了一百多年,终于又迎来一个新主人,只盼它没有白等。更何况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说不定此子能够破除诅咒呢?我且拭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