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杜君出嫁的日子。
丑时,杜君就被郑氏叫醒,再次沐浴,更衣。
看着外面天空上还挂着明晃晃的月亮,不禁扶额,娘,咱起的是不是太早了。
古代婚礼是在酉时,也就是下午的五点多,现在才早上五点,还有六个时辰呢。
“时辰不早了,你这是夫家近,要是距离远的,比这更早就得起床收拾。”
听着杜君的抱怨,郑氏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生在福中不知福。
“沐浴后还得绞面、梳头,挽发、上妆,不都需要时辰么?那有你这么懒的新媳妇.......”
看着郑氏嘴唇上下翻飞,杜君认命的按照流程去收拾自己。
替闺女着急的郑氏伤不起啊!
这个时辰,院子里陆续也有了人走动,得了,看来不仅仅是她起得早,所有人都起来了。
泡了近半个时辰的杜君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中衣,大姑开始给她绞面。
绞面是个技术活,先用粉涂在脸上,俩根红色棉线交织成一股,大姑嘴里咬住一个头,剩下的一个头分别用双手拉开,线在两手之间绷直,挨到脸上,便可将汗毛绞掉。
随着大姑手指灵活拨动,脸上微微刺痛,杜君的脸开始变的白皙,滑嫩。
一个不认识的小嫂子在旁边念着“开脸歌”,祝福新婚。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的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贺新喜做新娘。”
声音婉转动听,伴随着大姑的手上动作,穿插其间,倒也配合的相当默契。
摸着绞面后的脸庞,真的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水嫩。
绞面之后是梳头,大姑拿着一个桃木梳子,摸着杜君如瀑布般光滑的头发,一梳到底。
经过半年的蓄养,杜君的头发比起刚穿越时,黑亮了许多,长度也是增长了不少。
边梳头边念叨着十梳歌,这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的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门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梳头之后就是挽发,整个头发在头顶做了一个盘恒髻,插上步摇,绢花,耳环等饰物,这套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是上妆,但是杜君看到大姑带来的的香粉时,连忙出手拦下。
笑话,这些香粉要是到了脸上,就跟掉进面粉堆里一样,哪还有丝毫美感。
推着大姑出了房间,杜君坚持要自己化妆。
关上房门,进了空间。
化妆水,粉底,乳液,眉笔,口红,对着现代的镜子,杜君给自己化了一套完美的妆容。
心里还是略有遗憾的,睫毛膏,眼影都不能用。
从里到外换上亲手制作的大红色嫁衣,缎面绣履,腰系流苏飘带,肩上披着绣有吉祥图案的锦缎,推门而出,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惯了杜君素面朝天,冷不丁看见略施粉黛,精心打扮的杜君,大家都惊诧不已。
杜君的脸只能称为清秀,而现在的这张脸,却让人眼前一亮,给人以惊艳之感,加上一套头面点缀,火红嫁衣的喜庆,整个人更加光彩照人。
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杏眼大而明亮,嘴唇呈珊瑚红,泛着油膏的光彩,肌肤通透,不似常见新娘的满脸白,而是薄薄的一层粉,加上脸颊的淡浅腮红,更衬得新娘子的娇羞。
“大姐,你好美!”赵秀禁不住称赞道。
“是啊,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上妆了呢?”赵佳也在一旁接着说道。
额!这个问题好犀利,怎么解释呢?
幸好此时,郑氏在后面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
吃面条,求得是以后的日子顺顺利利。
端着面条,娘俩在房间里相视而坐。
小心的吃着郑氏做的面条,郑氏则眨也不眨的看着杜君。
闺女总算是要出门嫁人了,这心里怎么突然很舍不得。
抹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君子啊,你这出嫁了,跟在娘家时不一样,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到了婆家,别总惹相公生气,还有啊,说话也要注意,尤其是对宋江的长辈,他们是大家族,关系复杂,事情肯定也多,你要多忍忍,能不出头就别说话,知道么?”
“娘,你都说过好几遍了!”
“那就然我再说一遍,你这孩子性子倔,还要强,娘怕你吃亏,以后你就是想听,也听不到了,你都成了宋家的媳妇了,娘还能跑过去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