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广告音效还在播放, 顾先生却已经没有精神去看上头那些奇妙的画面了,他想到自己刚才对卫西夸下的海口,就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走到了最终点。
工作那么多年,跟全国各地的道协佛协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奇葩的道观和道长。
团结义窥见他的状态,莫名觉得有点不妙, 偷偷朝自己师父说起悄悄话来:“师父, 您说顾先生他不会反悔吧?”
卫西再笨也是能看出别人为难的状态的, 见顾先生这么魂不守舍,一时间想到邱国凯的担忧, 也不由发起愁来——
山外的世界真是水太深, 想堂堂正正开个宗门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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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心思各异地辗转了各种交通工具到了顾先生所说的入海市, 二徒弟不在, 卫西在飞机上闷得难受,只能全程昏睡,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外头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停机坪上只有他们这一辆正在滑行的飞机,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呼啸的狂风夹杂着湿密的水汽扑打在脸上, 风力强悍到几乎可以让瘦弱些的人无法安稳站立。由于地处海边,入海市空气比京城潮湿很多,这使得剧烈的狂风带到体表的感受越发的不舒适。
踏下飞机的顾先生抬头看了眼天色, 脸上甚至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些许的恐惧。
这一趟的事宜非同小可, 又来了几乎小半个京城道协的道长。从新南回来那么久, 许筱凤还魂后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连带况志明权老道长这样的熟人,几乎都一并到了,表情如出一辙的凝重。
都是同行,卫西看见他们主动打了个招呼:“各位道友,好久不见,你们律师找到了吗?”
他记得离开新南之前听他们提起过要众筹组织找个有名的好律师替玄武脱罪来着,作为有意进入京城道协的未来一份子,卫西代表太仓宗也意思意思捐出了一千块,各家贫寒的道长们为了宗门神兽这次真可谓是下了血本。
大伙凝重的表情被他这句话问得当即一顿,本想询问消息的顾先生也愣住:“各位道长要请律师?帮谁请的?是犯事儿了吗?”
道长们:“……”
道长们神情奇妙地回答道:“啊,新南那个邪教案件里,有个……同行犯了点糊涂,关进去了。”
顾先生挺懵:“这,这样啊,我们在法律界也认识一些能人,有需要帮助的还请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道长们不常接触司法这一块,听到他这无异于雪中送炭的话还挺高兴的,立刻咨询了起来,同时记录下顾先生提到的那几个擅长打刑事官司的律师的名字。
顾先生见他们这样关切,报完名字后不禁问了一句:“看各位道长的这个态度,犯糊涂的那位道长只怕不是一般人吧?难不成是哪个大道观受到了牵扯?”
道长们:“……”
唉,何止是区区一家道观的危机。
可他们也不想多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堂堂玄武参与邪教组织现在穿着黄马甲被关在看守所里,还打着马赛克上了新闻毕竟对本教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儿。
一想到这大家又有点想哭,权老道长作为虔诚信徒,更是悲伤地揩了把眼角,这才老泪纵横地转开话题:“说来话长,不提它了,顾先生,我们到这后集体卜了一卦,但没人能卜出原因,入海市附近的这几次水患只怕真的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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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科学》栏目组的人也带着本地气象局的人员等候在了停机坪上,很快证实了他的话。
“从上个月月底开始,强降水天气就由西到东影响到了黄河沿途以来的各个省份。从最开始发生水患的丘贤开始,往后的大通、天宜、彭博等市都相继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灾害。暴雨是从前天开始接近入海市的,几乎在进入入海市的同时,我们气象局就监测到它的威力变得强大了很多。到今天为止,暴雨已经降了整整一天一夜,市区积水严重,照这个势头下去,再过不久机场恐怕也会支撑不住。滞留下来的旅客已经达到了将近五万人,这次要不是获得特批,顾先生你们栏目组也是来不了的。”
他说着接起了一个电话,表情更加的凝重了:“什么?!”
放下电话后便无力地捏了捏鼻梁,语气沉痛地补充了一句:“各位,就在刚才,局里最新的勘测消息出现了。除了这波强降雨,海面上空又生成了一团新的气流,目前正在以每小时二十一公里的速度靠近我市,能量还在不断增强,只怕再过不久就要正式登陆了!不排除有诱发海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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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内循环播报着由于天气原因飞机无法正常起飞的提示,到处都乱成一锅粥,滞留的旅客们愤怒地找着地勤们的麻烦,殊不知机场方面比他们更加焦虑恶劣的天气。
气象局已经将检测到的台风预警紧急播报了出来。
狂风扑打在候机楼的玻璃幕墙上,时而发出让人惊惶的碰撞声,停机坪上的飞机被吹得无助摇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