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的巧舌如簧不仅仅体现在用看似极有道理的语言说服在场的所有人。
还体现在托勒密怀中的宝物上。
随侯珠似乎也是具有某种处理器般能量消耗的,此时的它已经变得滚烫。
像是一名国际会议上精疲力竭的翻译。
即便是从道义之上令耶路撒冷之王接受,但在事实操作上还是相当冒险。
圣城孤悬于西方基督教世界之外,赤裸裸地面对阿拉伯帝国的围攻,本来就自身难保。
再由其组织骑士团进行远征,将造成无人防守耶路撒冷的局面,对此教宗是绝不会点头同意的。
真十字架穿过时空屏障就更加冒险了,在本来的时代,圣物被夺取虽然会造成信仰的重创,在重新组织强大的联合十字军东征的情况下仍然有夺回的可能。
若一战失败,失落于一千年之前,则几乎没有任何失而复得的可能。
但他们仍然能够看出鲍德温四世已经被打动,托勒密的舍命拯救圣城以及圣物的壮举和张仪的理论感染了这位身染重疾的君主。
一瞬之间托勒密甚至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话,他完全可以立刻带着他回到现代,他绝对不会想到,这种麻风杆菌引起的可怕的疾病,在一千多年之后,已经能够通过化学药物治疗。
那样的话一代英明的国王也不会早早夭亡了。
在宴会之后,耶路撒冷之王思考了足足两个昼夜,最终他决定偏向托勒密的请求,向教宗写了一封诚挚的书信,并且将内容誊抄十份,分别送达各个天主教王国。
托勒密不懂他们的文字,却知道大体的含义与他、张仪宴会所做的陈诉并无太多出入。
出乎托勒密意料的是,甚至连他的亦敌亦友的老对手萨拉丁也专门送了一封书信,来详细说明这种情况。
最后托勒密得到的答案是鲍德温四世本人同意对其进行支援。
在重新修复战火之后的圣城的日子里,托勒密向他和雷纳德展示了通过黑门进行穿移的“法术”惊呆了所有骑士团的核心成员。
令他欣喜的是有两点,一是如此神奇之事佐证了自己的那些虚无缥缈的说辞,令国王想法更加坚定。另外一点便是他没有被当做巫师一样,被吊起来烧死。
托勒密仍旧不愿意放弃透特的翡翠石板,这次改为送整日喝得醉醺醺的瓦里西返回埃及的亚历山大城,再凭借他的记忆开启法洛斯灯塔。
托勒密就知道这个家伙不那么靠谱,使用他的代价便是需要等待。
那边的人需要一点时间来唤起他的精确记忆。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帮助耶路撒冷的人民加固城墙、修葺被损坏的民宅和教堂,就是向鲍德温四世讲述亚历山大大帝的传奇故事,也只有在这一刻,这位传奇国王才真正地像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偶尔竟能够发出开心的笑声。
巴松·乍仑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鬼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远隔万里时空,想必蜜雪儿正在苦苦研究自由穿过时空藩篱的方法。
而避免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患得患失的麻烦操作。
......
托勒密最终没能够等到从教皇那里传回的消息。
在一日午后的劳作之中,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左臂之上佩戴的护腕发出不一样的闪光。
奇异的、带有魔幻色彩的、至今还未能参破的文字和图案似乎有节奏地开始闪烁起来,最后爆发出耀目的白色光芒。
这种反应倒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
托勒密感觉到了自己的国度的召唤。
他立即召集自己的伙伴聚拢在自己的身旁,并火速通知了国王陛下。
在亚历山大法洛斯灯塔的神秘的白光出现在他的头顶之前,鲍德温四世率众策马赶到。
一场告别开始了,托勒密不知道他们何时能够再次相聚,也不能够确定:强大、忠诚的骑士团能否如约出现在人类争取自己命运的战场之上?鲍德温四世残破的身体能够再支持多久?真?十字架的光辉横跨一千年,闪耀在耶稣基督还未出现的年代。
......
不知道托勒密是否从此具有了骑士精神,尽管只有短暂的十几日的光景,却与这城、这人经历了太多,仇恨、误解、痛苦、生死与友谊。
他与这位年轻的国王几乎建立起了挚友一般的情谊,此刻无法言表。
“一个国王无法册封另外一个国王为骑士!”鲍德温庄重地当众说道。
“就像是作为异教徒的萨拉丁一样,你用勇敢与忠诚赢得众赞,我耶路撒冷之王决定自此称呼你为一名光荣的骑士,我的朋友”他说道。
“你同意我的观点吗?”他问死海领主雷蒙德道。
“完全同意,我尊敬的陛下。”他谦卑地回答道。
“那么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骑士了,我将在下一次面见教宗的时候,报告此事!”
随后他抽出宝剑,前伸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