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迅速拉紧缰绳,布西发拉斯前蹄腾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一条黑色闪电之上的白甲之人,猛然转向着西北方向,极速驰骋。
围攻亚历山大的三名铁鹰剑士,原本就跟不上黑色神驹宛如盛装舞步一般的“闪、转、腾、挪”,对手的突然撤退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
十多年来的军事素养使得伙伴骑兵之间形成了高度的默契,亚历山大便是狮群之首,眼见皇帝改变了作战方向,还保有坐骑的骑兵立即跟从而上。
已经陷入步战的士兵,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机动能力,就地组成一列阵线接住铁鹰剑士的攻势,掩护亚历山大的撤退。
这样一来原本围观的秦军弩手认为对手显然违背了“公平决战”的默认准则,想要逃跑,任由敌人来去自由却不是秦军的弓箭手部队的准则,在各伍长的喝令声中,众兵丁立即开始为弩箭上弦,向伙伴骑兵射击。
此时白起亲自坐镇的中军业已扎稳脚跟,正好撞上亚历山大的撤退,这位年轻将领显然比起司马错来更加激进、好战,他立即命令全军各类弓弩手全线向对手齐射。
这样一来跟从亚历山大剩余仅仅三百余人的伙伴骑兵遭遇到来自左右双侧的箭矢射击,却又全无反击能力。
任何人是此刻的亚历山大的话,心中也必然是悲悯异常的复杂感情,伙伴骑兵面对覆灭的命运,而这支帝国之矛几乎是伴随着他本人从少年时代成长起来的。
尽管伴随着东征以来漫长的一系列战争,有阵亡、有重伤、有留守、有在印度大陆的风波之中心怀不满返回故乡,但却仍然有大量的挚友毫无理由地追随者自己,不惜放弃最为可贵之生命。
伙伴骑兵,正如其名,如非战争,皆为朋侪!
眼下伙伴们却在一个接一个倒在秦军犀利的弩箭攻击之下,不知道这位人类有记载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者,心中是否有过一丝悔意。
若是他听从埃及王的劝告甚至是张仪的建言,改变进攻方向,将剑锋指向地中海西西里岛、萨丁岛流域,或者是主流文明曹然不知的非洲大陆。
和进入九州大地触碰华夏文明的龙须恰恰相反,对付那些仍然在树上筑巢、山洞口生火熬过严冬的原住民,就像是一个世界拳王抢走五岁孩子的棒棒糖一般,轻易占得大片的土地,获得无数奴隶。
做为地球之上的最大帝国的君主,亚历山大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佩拉城从爱琴海出发的船队曾经前往地中海进行勘测,托勒密完全不能够相信,十几年来多支勘测船队对此一无所获!
唯一能够为托勒密的朋友--亚历山大辩护的理由是:在系列战争的后期,他在某一时刻受到黑暗力量的蛊惑,在帕米尔高原的艰难时刻亦或更早。
托勒密单手撑住观察台的护栏,大臂肌肉一个较劲,撑起全身的重量,鞍马运动员一般跳下高高的观察台。
卡利斯蒂尼显然以为对方发了疯,高声在后面不知道嚷嚷些什么。
说实话托勒密不得不抛下这位憨直的老头儿,对他来说最珍贵之物便是他的那些蜡板和誊抄在羊皮卷上帝国征战记,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排除在自己的计划之外了,听由天命了。
“呯”的一声,蜜雪儿几乎与托勒密同时落在土地之上,翻身跃马,向前方奔去,瓦西里、本多忠胜紧随其后,贾里奇斯则驾着他那载满叮当作响的钱袋子的马车落在最后面。
现在能做到的只有祈祷,这位胖子的马车不被杀红了眼的马其顿人或是诸侯联军撕成碎片--至少再此之前能够赶到江岸之处。
幸好亚历山大白色的胸甲和猩红色的盔樱极为醒目,托勒密死死盯住他撤退的路线,心中计算的出手的时间。
经过秦军几轮的密集齐射,能够跟随的亚历山大的伙伴骑兵已经仅仅剩下几十人之众了。
亚历山大沿西北一线快速行进,托勒密猜测他仍然试想包抄整个秦军梯队阵列的大后方,以数十人之数,撼动数十万“虎狼之师”。
亚里士多德为少年亚历山大讲述的特洛伊众神之战的故事中,恐怕也没有如此悬殊的比例,就算是奥林匹斯山上的几位神现世,只要秦军众志成城,坚持作战,恐怕也能击退单一神之力量。
燕军和赵军的立即发现了对手的意图,即便是不成气候的小队,仍然分别派出自己的预备队进行拦截,一列蓝色的重骑兵,一列红蓝短打的骑射手破阵而出,黄雀在后一般向残余的伙伴骑兵追将过去。
托勒密当即力断,命令所有人护卫贾里奇斯的马车至河边,火速组装之前备用的船只。
在诸侯联军完全制服马其顿远征军,清理战场之前,他将返回。
“如果我不能够及时返回,由你来决定撤退的时机,”托勒密尽量简短告诉蜜雪儿,在此之前他只向她一人吐露了自己的计划,便是沿江而下,出东海,完成匪夷所思的逃亡。
托勒密十分清楚这个任务的艰险之处,在此之前,不可能有一人完成如此之长的漂流,进入大海,更是如枯叶入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