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成熟的老将,司马错在攻伐蜀地和巴地的策略和指挥作战上为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在一些用兵之策上与张仪意见向左,逐渐形成了对立。
但秦武王继承大统之后他却遭遇到与张仪相似的命运,虽然建立了不世奇功,作为前王的旧臣却不获重用。在平定巴蜀两地的叛乱之后,秦武王索性令其驻守此地。
这位老将可能会觉得自己将在此偏僻之地终老一生,绝不会想到他即将面对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军队。
塞琉古统领庞大的步兵部队,混合了战象集群作为先锋部队,波斯式的卷镰战车作为左翼以冲击秦军的阵型;右翼依照惯例是亚历山大主导的伙伴骑兵作为突击的主力。
相信秦军和亚历山大军队之间多次的拉锯战,已经完全摸清楚了马其顿人的进攻模式:依靠固若金汤的马其顿方阵阻挡住敌人的凌厉攻势;采取左翼攻击以牵动敌人的阵型与预备队布置;最后便是亚历山大大帝带领伙伴骑兵犹如一柄尖刀切入敌人的最薄弱之处,瓦解其战斗意志,随后再是重步兵方阵的缓慢推进,虽然效率较低,却是无可阻挡的。
有趣的是亚历山大的自信让其毫不掩饰自己的作战意图,即使是像张仪这样曾经的秦国高官也允许他自由观战。
侦查轻兵已经进入高地的观察点,巴蜀之地山区奇诡,高地林立,都是很好的观察点,一些山路甚至能够允许轻骑兵进入,但是经过勘测,其险峻形势却不可能成为任何发动奇袭的通路。
大量的突击兵力,无法集中于狭窄崎岖的山路。零散的出击在这样大规模的会战之中,如同投入熊熊炉火之中的一滴水珠,毫无意义。
之前秦军凭借棉甲弩手有效的打击了进行突击的特萨利重骑兵、伙伴骑兵,他们不惧生死,即使进入一个身位的近距离作战,仍然执着装填弓箭的努力给亚历山大的突击骑兵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一度使得整个东征大军损失惨重。
而不畏死亡的秦锐士以戈阵对撞亚历山大的重装步兵方阵,虽然处于明显的下风,却也能够以五比一的惨重伤亡迟滞马其顿方阵的推进。
只要时间一长,陷入乱战的泥沼,亚历山大就不得不退出战场,重组攻势,这一切堪称东征军的噩梦,亚历山大从未遭到过这样刚猛的抵抗。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集群的战象部队将开展集团冲锋,两千多年之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与此等情况极为相似。
没人能够想到当时的德军能够使用钢铁巨兽集群突破阵地,陆军强国波兰以血肉之躯阻截的结果是部队成建制的被消灭。
虽然托勒密不知道公元前的历史已经被改写到如此的程度,后人们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还会不会发生。
亦或是只能称为“第三次世界大战”?
因为眼前的这场战争完全可以称为“世界大战”!
卡利斯蒂尼身着传统的马其顿长袍,携带蜡板,再次以极为庄严的、刻板的表情进入观察点。
这是一处带简易遮阳棚的绝好位置,以至于相隔两千腕尺之处能够看见竖着发髻的秦国观察士兵。
就像是一场大赛之前,分别位于体育馆的两个包厢。
轻骑兵进入阵地摸底之后,作为中坚力量的重步兵开始进驻阵地,随后是缓慢移动的战象军团,数十头战象进入阵地简直诱发了一场小型地震。
再后来才是披挂整齐的重骑兵部队,亚历山大端坐在布西发拉斯背上,神驹黝黑的皮肤和他耀眼的白色胸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一头闪耀的金发,得意地将精美的阿提卡式黄金头盔夹在臂弯之中,双脚踩在马镫之上,肢体语言十分轻松,在他行进的一路之上,塞琉古带队向其高呼万岁,一时之间数万人组成的阵列之中人声鼎沸。
“两大隐形的致命武器,马镫和战象将改变战争的本来结果!”蜜雪儿对托勒密说道:“而其中一项便是你的发明!”
托勒密除了苦笑还能做些什么呢?
随着亚历山大的阵地开始巩固,秦军随后开始布置自己的阵地。
更多数量的身着黑色衣甲,持黑色旗帜的秦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进入正面战场。
数量与规模之庞大,至少三倍于亚历山大的军团,同样采用执戈步兵列于中间为阵,两翼布置了突击骑兵,弓箭手、强弩手单独列阵。
而突击力量强大的青铜战车列于重步兵之前,处于整个大军的最前锋。
由此看来秦军大将司马错准备采取与亚历山大对攻的战术。
托勒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亚历山大得到了战象的增援,秦军应该早就侦查了个底朝天。
这种巨兽的杀伤力不在于速度和打击能力,而是占据阵地,形成缓慢移动的堡垒的作用,另外一点便是超强的恐吓作用。
未经过与战象部队交锋的战马,往往会因为极度惊恐而畏缩不前,真是在巨象震天的吼叫声中掉头逃走。
和对面的敌手几乎相同,一名大将在众多秦将的簇拥之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