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的国际杂牌军小队再增添了三个东方面孔,扩充至八人。
除了刘伯之外,张仪和少年人都显得手无缚鸡之力,能打之人还是局限于本多忠胜、瓦西里与托勒密,用现代的眼光看来,蜜雪儿作为知识库类型的咨询顾问;张仪作为政治家和说客;贾里奇斯是精明的生意人;再加上三位以武力见长的打手和杀手,一个“全能”的团队组建完毕。
毫无疑问,托勒密与张仪代表了两派人物的领军角色,为着相似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尽管短暂的同盟,谁也不清楚能够维持多久,其目标却是清晰而宏大的。
经过几日的不断交流托勒密才使张仪初步相信他所带来的故事,西方的庞大帝国,以及整个世界的复杂程度。
“世界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这个体会相信这位东方名士暂时不能够理解,但随着之后的冒险,他将逐渐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古代中国和同时期世界之上的大多数帝国一样,信仰多样的、复杂的宗教。
和西方盛行的万神教、近东的萨满教类似,古代中国人同样相信神祇的存在,从盘古到三皇五帝,再到《山海经》记载的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夸父、蚩尤等强大的半神,简直和希腊神话中的珀耳修斯和赫拉克勒斯完全一样,强壮的体能和异乎寻常的能力,虽然不似文学描述和宗教宣传之中的无所不能,却远远地超过了人类的能力。
尤其是当托勒密提及狄俄尼索曾经亲眼目睹共工与颛顼之战,张仪更是连连摇头,表示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对此托勒密表示理解,如果不是亲眼得见酒神狄俄尼索斯,他怎么也不肯相信所谓的神真是存在的事实。
寻找和氏璧是目前二人达成的一致目的,这是一条和平的主线。
没想到的是,在另外一点上他们也初步达成了某种共识,托勒密最大的担忧便是执意孤行的亚历山大大帝深陷与东方无休止地大战之中,倒不是出于对于庞大帝国的命运担忧,他只是担心作为朋友的亚历山大的生命。
而对于秦国具有深厚感情的张仪,亦不希望好不容易强大起来的秦帝国倒在西方征服者的利剑之下。
所以说服两个文明终止战争走向和平很快成为了双方的共识。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托勒密既说服不了亚历山大,此时的张仪也完全不能够获得秦武王的一丁点信任。
被厮杀蒙蔽的双眼的两个强大帝国,只有在惨烈的消耗之下,彷如两个精疲力竭的拳击手,恐怕只有发现谁也击不倒谁的情况下,才会幡然悔悟,握手言和吧。
经过商议和判断,还是继续寻找和氏璧才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目标。
此时初步的友谊已经建立,托勒密才开始尝试深入自己的好奇的话题。
那就是传说中的昭阳君大摆筵席却丢失了和氏璧的过程。
托勒密本来以为这会触及到张仪的作为丞相的自尊心,却不料想他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几乎毫无掩饰。
从晌午到深夜他讲述完毕,托勒密才发现和他听闻的传说基本无二,和氏璧在那场宴会之上神秘地失踪了。
从张仪的讲述来看除了偷盗和氏璧的人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这个绝世珍宝。
在夜间昏黄的烛火之下,两个人开始尝试还原整个失窃的过程。
“当时我只记得自己接到宝物之后,虽然兴奋异常,却也深知自己的身份,强忍住好奇心,象征性地把玩和赞赏了一番,便将宝物递给了我临席之人。”张仪回忆道。
“那个人又是谁呢?”
“应该是子兰,”张仪道,“我连续饮了两盏酒之后,曾经看见他将宝璧传给邻席之人”
“子兰之邻是谁呢?”
“好像是靳尚。”
“靳尚贪图钱财,会不会是他藏匿了宝物呢?”
“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据我所知他却没有这个胆量,”张仪说道:“何况又何以解释之后的昭阳对于每一个人进行了搜身,靳尚当然不能幸免。”
此时烛火映照着张仪忧郁的面庞,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诡异的事件使得他又平添几分憔悴。
一阵沉默之后,托勒密望着卧房之中的几案的影子,在墙上轻微的颤动着......
那是由于烛火的跳动产生出来的幻想。
陡然一个念头,像是耀眼的流星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人们总是顶着事情的表象,而未能更深、更大胆地进行猜测。
托勒密顿时兴奋起来,问张仪道:“如果你是窃贼会怎么做呢?”
“我断然不会做偷窃国宝之人!”
“不要生气吗,我是说换位思考,才有利于揭开谜底。”托勒密说道。
“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窃贼,应该能够预先想到,盗窃了和氏璧是不方便中途离开的,即使是中途成功遁逃,只要昭阳尹令追查下来,谁人不告而别,便能知道窃贼的身份,那么不率先离开现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