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的最终决定是拔营前行,修建之中的,还未初见眉目的东方亚历山大城显然无法构成任何永备攻势的优势,与其让将士们怀有一丝坚守的心态,不如主动进入会战,发挥正面进攻的优势。
尽管全军的将士仍旧对马其顿的机动作战系统充满信心,但托勒密却认为除了亚历山大本人之外,远征军其实并不具有任何优势。
似乎没有一场战斗能够像这次比拼一样平衡了。
都以机动骑兵见长,都拥有强大的步兵方阵推进能力,当然马其顿方阵更具有数学上的杀伤力优势,这也许都得益于亚里士多德的数学家的那重身份。
但秦军的弓弩远程火力占有优势,这对于亚历山大的骑兵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于是就像是一场规模宏大的现代球类比赛,能否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是决定这场会战胜败的关键。
托勒密决定再次与卡利斯蒂尼一同见证人类战争史的另一场奇迹。
贾里奇斯已经为小分队准备好了五匹马,以及两辆双驭的带蓬马车,大约价值两万德拉马克银币的被装在车上,除了少数镶嵌着红宝石的波斯弯刀、超大个头的印度珍珠、来自于埃及的上等香料,更多的是叮当作响的金币和银币,事实证明这种敲门砖,是无往不利的。
五人小组与远征军同时行进,托勒密已经和尊敬的史官先生达成了共识,在距离战场中心二公里的距离进行观察。
根据勘测,那里恰好有一处高地提供视野,当然风险很大,一旦秦军有闲心向他们发动攻击,轻骑兵能在眨眼之间猛扑倒二人眼前。
托勒密仍旧不参与任何战斗,对于这五人来讲,除非是出于自保,才会使用武器,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将会选择后撤,来避免冲突。
八万名远征军整点完毕,只需要半天时间便进入了巴蜀交接之地的战场。
这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秦军聚集在三公里以外,正在进行紧锣密鼓地列阵,他们的人数数倍于亚历山大,需要逐个部队按照之前的部署进入预定阵地,需要较长的时间。
五人小组与卡利斯蒂尼都驻足在山坡之上,工兵们特意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凉棚,防止日光对这位知名史官观察战场的干扰。
只有十几名埃及骑兵负责保护他,从这里看去,整个战场近乎全收眼底,位置也是相对安全,只要处于左翼的三个马其顿方阵不被突破的话,使用硬长弓的秦军弓箭手也攻击不到他们。
列阵之后的马其顿方阵步兵首先进入阵地,由于双方的阵型都布置在对方可见的位置之上,大量有经验的将军以及参谋团的人会尽可能地观测对方阵容的玄妙。
秦国选择的方式和亚历山大几乎一模一样,大量的棉甲和石甲步兵首先落地扎稳,其余的骑兵以及青铜战车都在步兵方阵的后面移动,防止对手的观察。
无论是在任何角度,都只能看见双方阵后大量的骑兵处于高速的移动之中,但无论是秦军还是亚历山大的部队,疾风般的战旗还是雄鹰、猛狮的军徽,都有可能是故作迷阵之用的。
和其他的战场观察着一样,托勒密等人就算是占据了极为有利的地势,如同在米兰斯卡拉大剧院的贵族包厢,或是石室山站在两位小童背后观看棋局的王质一般,也会被极为复杂的真假调度所迷惑。
两军的统帅就像是对弈者,用自己某种优势的部队克制对方的部队,形成局部优势,进行重点打击是取胜的关键。
列阵之后的对垒双方,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作为一个熟悉战争的前将领,托勒密已经嗅到战争风暴的猛烈气息。
和之前的部署一样,亚历山大首先发动进攻,与在波斯的两场大会战不同,这里并没有战场宽度的限制,从全局来看,秦帝国布置的阵线要比亚历山大的阵线宽上三倍。在几何学上,亚历山大必将选择主动突击,因为一旦秦军凭借其绝对优势的兵力向前推进的情况下,将会对亚历山大的部队产生半月形包围的情况,以至于最后形成整体三面受敌的情况。
一旦防守出现些微闪失,被秦军骑兵突进入后方,成为包抄之势,则会演变为一个“坎尼”。
在这种锥子与布的关系中,亚历山大只能选择主动撕裂对手的防线。
塞琉古的左翼首先发动攻击,托勒密当然清楚这只是佯攻,两千名特萨利重骑兵开始突击,他们试图以一个大弧形的路线,绕道秦军阵容的后方,秦军立即派出骑兵进行截击。
即是特萨利重骑兵在托勒密的改革之下配备了先进的马镫,相对于无马镫的秦国骑兵更具杀伤力和机动性,但是数量上绝对不成正比,大秦历代诸侯为大周王朝豢养骏马的底子果然名不虚传,大量身着皂色衣甲的秦兵如同江河决堤一般奔涌而出,以至于形成了一股黑色、遮天蔽日的狂潮,这些秦军骑兵仅仅身着轻甲,依然不配带任何头盔,臂部和肩部没有任何防护,手挺长矛,狂呼不止地向着塞琉古的重骑兵部队猛扑过去。
托勒密猜想其中一部分秦兵属于龙骑兵,即抵达作战地带之后,需要下马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