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是:“马好在腿,人好在嘴”。
张仪纵横战国诸列强之国中间,回旋自如,纵横捭搁,其实并非具有什么高明无比的办法,若要总结起来,只不过那十六个字:“洞悉人心,善察人性,投其所好,言若甘饴”。
仅仅通过寥寥几次接触,言语往来之间,那楚王好大喜功,对吹捧之言甚是欢喜的弱点已经被他尽收眼底。
这样一来,挠其痒处也并非什么困难之事了。
张仪拜倒之后赞美之词涛涛不绝从空中溢出:“张仪村野匹夫,请大王恕罪啊。”
楚怀王对他的这一举动甚为诧异:“公和罪之有啊?”
“张仪见识甚窄,自认为魏国美女无数,堪称美色绝伦,但今日有幸得见大王之美姬,真乃天人也,休说那魏国美女,天下之美色均难望大王美人的之项背,张仪若想为大王觅得胜于郑姬之美人,恐怕只能去天上寻仙女才成,张仪并非仙人,诚难登天啊!”
这一番话说得怀王大喜过望,既捧了楚王和郑袖,又巧妙地收回了之前为楚王猎色的承诺。
“我就知道那小小魏国怎么能够和我大楚相比呢?!”楚怀王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一挥手,也就将此事一笔带过,不再提起了。
但是这寥寥数语已经建立起郑袖与张仪之间的好感。
那张仪一是的确被郑袖的美貌所吸引,二是对郑袖贵为大王宠姬竟,仍然能够先有忧患意识、未雨绸缪,屈身来找张仪,显然还对他张仪的能力有所重视。
同时郑袖对张仪一番妙语善言和办事隐蔽,将锋利化为柔软的方式十分欣赏,认定这小子是一个成大事之人。
自此二人的联系已经形成某种程度上的默契。
回过头来说,郑袖出来,张仪礼拜美人,欠身交谈。
张仪敬畏郑袖光**人,几乎不敢太眼盯望。只颔首一一询问怀王近况。再逐渐转到国事上来。
“听闻大王最近派遣使臣去到齐王那里,想必是商讨渔盐之事吧?”他谨慎地说道。
“妾也无意听得大王遣大夫屈原去到齐国,已经一月有余,却不知所为何事。。。。”
张仪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算是证实了屈原出使齐国的传言,主要的顽固保守派对手不在朝中,自然使得自己的成功率上涨至九成以上。
但世事难料,郑袖在楚怀王身边吹上枕头风的作用还是极大的。
他立即亲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十五样珍宝首饰,那郑袖见到极为欢喜,纤纤玉手轻轻接过一件件礼物。
或许是偶然的不小心,她那嫩如莲藕的白皙手指接触到了张仪的手,刹那之间令他彷如电击一般,柔软温滑的美妙触感传遍了他的全身......
见过美人的翌日清晨,张仪才假装决定面见楚怀王,而楚国君臣上下也整等待着这位秦魏双相集于一身,实际代表着秦国利益的年轻人,要给楚国带来什么讯息。
进入楚国朝堂之上,还是一派奢靡之气,金碧辉煌、沉香萦绕、丝竹切切。
楚怀王虽然已见年迈衰老之相,却也不失威严王霸之气,端坐上位,众大臣分文武之别,列两侧而坐。
虽说照理来讲这应该是一场外交会谈,却是美酒,珍馐摆满桌台,百名美女侍立,俨然一派“接风酒宴”之意。
所谓的“老朋友”寒暄已过,酒过三盏,张仪才不慌不忙地开了腔。
“张仪先拜在现世仙人、先师鬼谷子门下,学的神法无数,自是甚高,在山中自认为所谓八百诸侯,大多不过尔尔,后又在秦国为相,才开始信服秦王--”
此语一出,众楚国大臣无不交首而窃语。
虽然秦国之臣,力捧其主,无可厚非,但前语说八百诸侯不过尔尔,难免有影射楚王之意。
正在楚怀王和群臣略感不快得时候。
张仪又缓缓在吐一句:“而秦王最为佩服之人并非庄公、襄公,乃是大王您这位当时霸主啊!”
此言一出,先抑后扬的表达方式起到了奇效,楚怀王登时大喜。
张仪见目的初步达到,楚王已经上了自己的“路子”,进接着向下面展开:“而秦王最为讨厌的之人,就是那齐王”。
“齐宣王爱美味、好美色,却不尊崇才德之士,亦不懂得君子远庖厨的浅显道德,这样的人不值得与他做朋友啊。”
张仪暗暗中盯着楚怀王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大王请恕张仪斗胆一言,秦王、楚王都是天下之英雄,而大王您却与齐王走得如此之尽,关系如此密切,让秦王如何向您孝敬学习呢?”
这一言一出,果然大大出乎楚王及楚国众位大臣的预料,张仪步步为营,此刻正抓住了楚国君臣的软肋。
秦国的崛起和齐国一贯的强横,使得加在中间的楚国没有一天能够不忧虑,夜能安寝的。
如果能够真正交好一方,形成联盟,才能免受腹背夹击的毁灭之灾。
“那齐宣王小儿,耀武扬威,大兴军兵,险些灭亡燕